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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馮的車駕沒有了暇叔盈,立時便被宋兵圍的猶如鐵桶一般。不削片刻,護車兵士便死傷殆盡。那公子馮想從車中逃出,不料慌亂之間一腳踏空,落下馬車,被宋兵一陣亂砍,登時化為肉泥。殤公驅車來看,公子馮的面貌早已分辨不清,只是衣著身段,依稀就是公子馮。殤公又讓搜身,軍士搜出公子馮隨身所帶之物數件。殤公看了,心中信疑不定,假意掉了幾滴眼淚,就讓妝裹起來,放入輕車載回。殤公又令人打探四國動靜,回報說四國都已經班師。殤公把長葛附近糧食財帛並美女數人掠奪一空,也令班師。

    卻說魯陳蔡三國之兵,班師回國途中,路遇一個山谷,之前分出道路三條。魯國公子翬、陳國伯爰諸和蔡國蔡季三國軍隊首領正要做別,卻忽聽山谷中三聲炮響,鄭將高渠彌,祝聃和曼伯各出奇兵,旗幟高張,衣甲鮮明,攔住三軍歸路。三軍猝不及防,亂做一團。三將並不出戰,只在前面駐守。三國兵馬亂了一陣,被公子翬一陣喝止,方才慢慢穩定下來。公子翬咬牙正待出戰,忽聽背後也三聲炮響,急忙回首張望,卻見鄭將穎考叔,公孫閼和原繁各領精兵,把後方塞的風雨不透。公子翬驚的面無人色,再看伯爰諸和蔡季之兵,早已手腳酸軟,有些膽小的都已經癱倒在地下。公子翬心想我等休矣,閉目等死。豈料鄭軍並無動靜。半晌,公子翬抖抖索索睜眼一瞧,卻見鄭將俱都已經退出一箭之地。公子翬等不知何意,正彷徨間,忽聽前軍一陣慌亂,人馬如潮水般向兩邊散開。公子翬舉目看去,只見穎考叔單人單騎,從軍士散開處從容打馬而來。  

    公子翬等三人慌忙下馬,強打精神迎上來道:“穎大將軍,如今貴軍攔住我軍道路,戰又不戰,卻是為何?”穎考叔亦下馬站定,拱手說道:“我君使我責問公子,鄭與三國並無嫌隙,為何要助衛之逆,圍我都城?”三人面紅耳赤,手足無措。良久公子翬才勉強說道:“這都是衛國州吁挑唆所至。敝將現在已經知罪了。”伯爰諸和蔡季兩將,也都唯唯稱是。穎考叔聽了,展顏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君有話,請我轉述三位。”三國之將連忙俯首靜聽。穎考叔道:“鄭魯陳蔡,原無仇怨。若因衛逆州吁挑撥離間,三軍助逆之罪,寡人可既往不咎。寡人以後仍願和三國遣使修好,和睦相處。”說罷拿出虎符,遍示三軍。公子翬領伯爰諸和蔡季兩將,跪下磕頭,口稱:“鄭公不僅深謀遠慮,而且仁德高厚,我等佩服之至。誠願從此修好,世不相侵。”穎考叔收起虎符,上前扶起三國上將,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請各位記得今日之言。你們現在可以請回了。”三將謝恩,各率所屬,丟盔棄甲,惶惶然卷旗而走。

    第九回:石碏血書秉大義 州吁引頸受典刑

    石厚自打在滎陽東門勝了原繁,自以為是不世奇功,傲慢非常。班師回國之時,擁護州吁一路高唱凱歌而還。大軍剛到衛境,忽聽前面一個跛足道人擊手中銅板唱道:“一雄斃,一雄興。歌舞變刀兵,何時見太平?恨無人兮訴洛京!”州吁聽出此歌不祥,急使人去拿那道人。不料那道人邊唱邊走,其行如飛,軍士追趕不上,眨眼便不見蹤影。  

    州吁心中憂慮,把石厚叫到面前說道:“如今伐鄭雖然勝了,然而人心仍然不服,如之奈何?”石厚奏道:“臣父石碏,先曾位列上卿,德高望重,素為國人所信服。主公如果把我父召之入朝,負與國政,國人必不會再有他言。”州吁點頭說道:“愛卿說的有理。此事還得速辦。”

    回到衛國之後,州吁便命人取上等白壁一對,胭脂粳米五百石,遣人問候石碏,復其上卿之位,就請他入朝議事。石碏託言病重,堅辭相位,令人原封送回州吁所賜之物。州吁又召石厚問道:“卿父不肯入朝,想是寡人禮數不周之故。寡人想親自去請教定國之計,愛卿以為如何?”石厚卻道:“主公如果去了,萬一臣父仍然不見,那將沒有退路。不如微臣以君命問他。”州吁點頭稱善。

    石厚回到家中,向父親備說州吁敬佩羨慕之意。石碏不置可否,卻問道:“新主召我,意欲何為?”石厚對答:“主公因人心不定,怕大位不穩,所以想求父親獻一良策。”石碏笑道:“這有何難!往日諸侯即位,都得徵求天子同意,方為名正言順。如果新主能夠朝見天子,並得天子賜以冠冕車服,此為奉命為君。到那時國人又有何話說?”石厚喜道:“父親果然通達。此一番話令小子茅塞頓開。只是無故入朝,周王必然起疑。還得請人通傳才好。”石碏沉思半晌,說道:“這也不難。陳侯素來忠順周王,朝禮不缺,深得周天子嘉獎。我國與陳一向親和,近來又有借兵之好,新主如果親往陳國,央請陳侯轉求周王,然後再入周覲見,何愁大位不穩?”石厚見到州吁,將石碏之言一一陳奏。州吁大喜,就準備玉帛財寶,命上大夫石厚護駕,擇日往陳國進發。

    石厚走後,石碏便笑向內間說道:“小晏子還不出來?”只見門帘一挑,簾內出來一位眉目如畫,粉面桃腮,身材豐腴的絕色佳人,笑盈盈地向石碏拜道:“小晏子問石國老好,還問師叔他老人家好。前些日子接得師父的飛鴿傳書,說師叔曾來過國老這裡,不知他老人家身體可好呢?”石碏笑道:“你師叔很好。他老人家雲遊四海,仙蹤飄忽不定。上月路過此處,聽說老朽罷官在家,蒙他仙顧,我們著實暢談一番。你師叔萍蹤俠影,老朽甚相慕之。”晏珠笑道:“師叔雖然行事飄忽,然而卻是最好賢的,國老乃當世奇才,師叔既然路過,豈有不暢談之理。”石碏又笑道:“你這丫頭,結過婚的人了,倒比先前更會說話。”晏珠臉色一紅,說道“國老真會說笑,你何曾見過我?”石碏哈哈大笑:“你師叔雖然比我大了不止十歲,然而我、你師叔和你師父卻都是鬼谷先生的徒弟。如今世俗所傳赤練子的奇人便是老朽了。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怎麼能說沒有見過?”晏珠奇道:“好奇怪,既然國老是我師叔,我怎麼沒有聽師父他老人家說過?”石碏道:“這也不能怪他。我和你師父及你夫君的師父從你師公那裡出道之時,你師公有言在先,若遇到有緣人,便可教習以文武之道,使其擇賢主而事之。但不許我們入朝為官,否則便逐出師門。可惜老朽忍不住這紅塵誘惑,見衛武公即賢且能,我又沒有得意的徒弟,因此便親相輔之。破了師門的戒律,因此為師門所不容。你師父當然不敢告訴你我的故事。”晏珠喜道:“原來如此。不意在這裡也能見到親人。小晏子好喜歡。”石碏撫晏珠的頭髮嘆道:“如今我方悔不聽你師公之言,誤墜這紅塵之劫,永世難以得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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