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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父踐登台,執羽亂舞,君臣皆伏拜於下!忽台下大亂,一人躍上祭台,扯住主父踐,大聲曰:“主父踐結連瑤皇后,害死帝之長子,左右朝廷,欺君滅倫,吾已盡知!留此妖邪何用?”眾視之,乃大磐中流砥柱基太都,都飛起一錘,砸死主父踐!
都下台奏曰:“中原漢室諸侯皆聚於都門,雖有百萬之眾,然不足懼。神都尚有數十萬禁軍、一年之粟,憑臣雙錘之力,可保神都三月無恙!願陛下痛下振作,一洗積弊,獎勵將士,臣弟為先鋒,可掃烏合之眾!”基太都辭氣慷慨,涕淚橫流。磐帝取酒壯之,授以虎符,使內侍趙必、趙由輔之,盡起都中三十萬大軍迎戰!
基太都布軍於雷池之外,都金甲荷錘、鐵馬森森。烈軍陣上,太祖單騎出,以鞭指曰:“可恨清談誤國至今,胡虜欺凌漢室已逾三世。今漢胄奮起舊物,爾曹若能退回漠北,我大烈必待以宗親之禮,誓不相負!如何?”基太都厲聲曰:“汝炎黃之胄,人人皆談客,溺於繁禮虛儀,有何折衝之志?我主起於漠北,弓馬雄勁,掃除髒漢之世界,有何不可!”
太祖勃然大怒,曰:“胡兒安敢饒舌,誰敢為朕擒之?”大將灌宗、沈興殺出,直取基太都,都荷單錘一格二將之刀,二將刀飛吐血,死於馬下!又有周志、黃騅、嵇綽、袁兆四將馳出來迎基太都,都大叫曰:“群蟻何不惜命!”揮錘左右擊,四將頓死當場!
太祖大驚曰:“若小朱虛田成方在,豈懼一基太都!”一語激起士吉光、鄭春和、太史決、崔剛四傑齊出,會戰基太都。又大戰百餘合,基太都力乏,顧謂趙必、趙由曰:“汝二人可來助我一戰!”趙必、趙由應之,縱馬至都背後,忽雙雙拔劍,刺入基太都兩肋,都驚曰:“爾等何故變心?”趙必笑曰:“今漢室重興,胡虜將滅,我二人已歸順大烈矣!”
基太都方大悟,棄錘帶傷,躍馬沖開二人,馳回城中,只見城中火起,一片大亂,正遇磐帝單騎而來,君臣二人帶淚疾走北門,連夜投漠北而去。
基太都棄軍自走,三十萬磐軍不戰而潰!烈王納了趙必之降,烈軍徐徐開入神都,崔丞相封閉府庫。景仁符一人直入深宮,只見金銀如沙、卷冊如海。忽帳燭影動,仁符拔劍挑帳觀之,只見一婦下拜,口稱罪妾,其姿傾國,發比衛子夫、腰似楚宮來。仁符喝曰:“汝何樣人,敢擅入深宮!”婦泣曰:“妾乃瑤皇后,亡國之餘。今幸遇將軍,若得苟活,願事將軍!”仁符大喜,納之。
第四十四回金階寺悲歌催淚 景仲桃藥杵弒兄 [本章字數:2179最新更新時間:2010-08-29 06:12:45.0]
數日後,烈太祖下詔欲會諸元勛於金階寺,嚴令不得抱病!崔剛風聞些許,徑來告其兄崔義先曰:“此詔頗蹊蹺,弟雖憨,亦知鳥盡弓藏之術、懷璧即罪之理,我等昔日之功便是日後之罪!朝中有晉王、厲德為祟,必為薄情之謀!弟願率一軍殺入禁宮,只消數劍,誅晉王如屠一狗耳!若萬一不成,還兵烏鵲澤而王之,錢糧充優,十年不危,豈不暢快淋漓!”
崔義先嘆曰:“我料陛下未必負昔日舊臣,愚兄但求籬下一榻,以足徐孺、陳蕃之雅也。”崔剛進曰:“天下皆王土,屆時海捕之令一發,何處能容兄之一榻?兄才智超群,怎不記得彭越之成肉醢乎?”義先曰:“天下久亂無主,民皆疲傷,我實不忍為一己之安危,使民再為潑湯之鼠!賢弟當稍斂傲氣、按兵束甲,勿令陛下生疑!”剛默然。
不一刻,齊王班、楚王吉光、陳王亭、梁王祖、熹王皋、照王讓、中山王奉、燕王燔、魏王增,及丞相崔義先、崔剛、太史決等人各著錦衣、繡袍而至。
諸人至階下,大黃門趙必喝曰:“今日飲宴,請去佩劍而人!”太史決怒曰:“趙必小兒,汝乃胡虜之犬,還敢在此狂吠!”拔劍欲斬之,趙必落荒而逃。旁有晉王景仁符笑曰:“殺此閹賊,有污將軍之劍!今大烈已立國,不比草莽之時,眾位元勛請看某面,釋劍面君!”諸元勛只得解佩劍,遺於階下,整衣昂然而入。
時金階寺內,鐘鼓齊鳴,燈燭放輝,諸元勛方入正殿,外門忽閉,眾皆疑惑,景仁符慰曰:“公等皆陛下至親之臣,閉門之意乃是:今日共聚一堂,內無疑忌,公等可不拘禮法,一醉方歸!”眾人方才放心。
此時,太祖親臨會上,眾皆起迎,太祖舉杯曰:“朕定九鼎於此,實賴諸卿,今已太平,朕奉酒為諸君壽!”眾人皆飲之,太祖忽上金閣,擲杯於地,磚石俱裂。眾元勛皆大驚,漸覺腹痛,崔剛、太史決怒曰:“昏君,我等捨生忘死,再扶漢室,著奇功於國家,汝何鴆害我等也?”
太祖笑曰:“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曲高之處必無俗俚相和。太平之至,戮盡功勳之門,乃漢家之故事。公等既再扶漢室,豈不知此理!公等死後,朕必奉汝等之像懸於雲台之頂!哈哈!”吉光大笑曰:“高帝奏凱,韓信就誅。光武平蠻,馬援見讒。天道渺遠,而人性兇險!我等不察,取死宜矣!”
崔義先縱聲大哭,崔剛曰:“人固一死,哭有何益?”義先嘆曰:“我非懼死,唯感慨汗馬之勞、金蘭之義何在?我等百戰之餘,有勸進、推戴之功,立沖陣、奪地之勛,何至此也?”崔剛咳血不止,尚奪殿戟直擲帝坐,傷太祖之一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