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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得位,大行暴政,抑制民聲,周鄭之民不堪,紛紛潛入港灣為盜,劫掠財物,繼而抗官。吳郡重犯劉參占了螺山,築城建寨,操練水軍,窺中原之心,因烏鵲澤水域遼廣,官軍無法行剿。
新帝素聞中原多盜,拜文魁唐觀為汴州刺史,督剿賊寇。唐觀,字子顯,幽州寒士,憑滿腹文采,得占鰲頭,直上青雲。唐觀上任,路遇好友李封,封囑曰:“鄭新心胸狹忌,與弟共事,須小心在意!”唐觀受言辭去。唐觀得任刺史以來,輕傜薄賦,與民休息,不作大役,民心大悅。故賞罰分明,獎懲有據,民皆號曰:唐青天。汴州一時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可謂大治。
鄭新聞之,心中不悅曰:“吾為大將、重臣,主中原之兵,有大功於社稷。唐兒不費刀兵之勞,與我並驅,吾必殺之!”雷印笑曰:“某知唐兒雖廉,然好歌舞,與名媛莊葉過往甚密,可密捕至,榜掠之下,使誣唐故,大人可得報怨也!”
鄭新喜曰:“此計甚妙!”令大將雷章誘收莊葉下獄,新視之,葉面似王昭君、發如衛子夫。新曰:“卿與唐郎相厚,必知其密唐故與強人勾結,卿如出首,吾必厚報!”葉叱曰:“唐郎忠貞為國,多勤為民,豈有瑕疵!汝小人妄圖構害,予雖女流。尚知天理,決不為不義之事!”言罷觸柱欲死!
新大怒,比武士囚諸周來堂,葉誓死不屈。新益怒,叱雷印曰:“似如此,必弄巧成拙也!”印曰:“不想此女如此剛烈,請為君計,可設一宴邀會,就席上擒之,預置衣帶詔於其身。再上表彈劾!”新曰:“上新寵故,憑我片言,豈能罪之!”印笑曰:“聞上寵信中涓趙必,可重金賂結,代為通融,使君之願必遂!”新大喜,使人往請唐觀。
唐觀聞鄭新相邀,即從二仆乘馬至,大雪紛紛,頓時銀絮滿空,官道盡白。回望烏鵲澤,一片茫茫。故嘆曰:“如此山河,新君不知惜恤,致盜賊蜂起,哀鴻遍野。”觀景生情,吟曰:
“長空銀甲多,
江山一朝白。
亭長斬蛇起,
逐鹿滿九垓。”
及入管州,只見市井蕭條,民有菜色。當街一樓。華麗客盈,旗書“十陳樓”。唐觀飢,入樓落坐,問酒保曰:“酒樓何名十陳?”對曰:“楚君嘗言,寧失十陳,必得一鄭,故名耳!”唐觀舉杯欲飲,珠簾一挑,走入三人。居中者細眉長髯,青衫雲冠。
唐觀識得,乃故人崔博陵。義先與崔剛、管勇游,與唐子顯不期而遇,,義先曰:“使君何至?”觀曰:“鄭新宴我。”義先折腰曰:“神都一別,已有數年,今當一醉!”又曰:“鄭新多忌、挾私反覆,恐於弟身不利!”唐觀笑曰:“吾亦汴州刺史、中原重臣,諒其不敢挾詐!”酒罷,觀別三人,往太守府。
鄭新聞唐觀親至,與雷印相視一笑。令大開府門親迎。新攜觀手曰:“賢弟年少有為,上倚為重臣,今鎮守中原予賊甚大震懾!”觀謙遜曰:“某蒙上錯愛,鎮守汴州,與民休息,稍舒民憤。中原風物某知之甚少,望使君教我!”新大笑,又問:“汴州可知烏鵲澤之寇?”唐觀曰:“人性本善,若施仁寬濟,以名爵相召,共為國出力,豈不大善!”
新曰:“唐汴州之言差矣,亂世當用重典。若以寬治民。一旦有變,國必亂矣!”觀不應。新笑曰:“吾欲請君觀我‘周來堂’!”觀只得應之,新令雷印引之,方入堂,人號如啼、鞭似裂帛。
唐觀醉意頓消,印止步一柙,唐觀視之,只見柙中一女彈枷哀吟,仿佛識得。觀驚曰:“莊葉!”觀中計,欲走,新令左右執下,觀呼曰:“汝敢拘我?”新笑曰:“汝為大吏,卻與歌姬廝混、結連烏鵲澤草寇,更身懷陳後衣帶詔,吾將上表問爾之罪!”令囚下。
鄭新回,人報崔義先闖門,新曰:“先生何來?”義先曰:“風聞使君收唐青天下獄,有否?“新曰:“然,唐某勾結烏鵲澤之賊。混跡俚伶,天子假吾節鉞,先斬後奏,公以為如何?“管勇曰:“吾以儒術教化人民,唐某淫亂無度,吾豈不能少抑其行,吾為太守,容爾等屠沽苟活,爾等越發放肆。莫非吾劍不利!”管勇亦怒,拔劍曰:“汝為權貴,吾為世家,汝劍利,吾劍未嘗不利!”擲劍而去。
空受一通搶白,新益怒,令雷章、雷璽追之。雷印曰:“崔、管乃中原舊家,譽望極廣,若輕試之,激了民憤,罪反坐於我,未可造次,不如專賂大黃門趙必,速決此案!”鄭新從其言,飛使赴都,誣告唐子顯結連草寇!
新帝大怒,果令鄭新都督中原諸軍事;令大將韓躍代任汴州刺史,問罪唐子顯,進剿烏鵲澤。
管勇面叱鄭新。數日後,義先勸至十陳樓小閣坐飲。義先笑曰:“管兄奇相,怒則面白,廷對決勇,不失袁渤海之風!某有一劑,可療怒疾!”勇問之。義先笑曰:“杯中物耳。”三人大笑。勇嘆曰:“鄭新勾結權貴趙必,殘害忠良,朝廷置若罔聞,雖有千萬不平,欲訴何門!”義先笑曰:“公門,泥淖耳。管兄何生閒氣,不如靜坐養性,隨法自然。”崔剛聽得囫圇,叫曰:“禪味禪味,索然無味。不如對壁,空飲幾杯。”管勇啞然笑曰:“崔仲毅之句,非詩非偈,確是奇語也!哈哈!”義先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