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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封心懷杜清影,欲取大印。河北名將李比馳來,不三合,李比敗走。李封來追,李比暗取弓搭箭,一箭飛中封臂。封忍痛拔箭,擲傷李比之面。比被傷回,封亦不追,立馬場中,幽州刺史鄭戶讓過李比,綽斧飛馬取封。封謂鼓童曰:“觀吾賦詩斬將。”二馬相交,槍、斧並舉,李封大聲曰:“胡虜百年運,再扶漢室興。一旦風雲起,五百軍州平。”詩震將膽,鄭戶心慌欲走。封逆刺鄭戶於馬下。幽雲諸將色變,海仲、李巨摯刀欲出。忽二將殺出叫曰:“取印者須留項上物!”封視之,乃青州大將南宮八、北宮七,封奮力卻之。又有滑州大將徐宛、劉蚡縱馬殺來。

    李封稍稍正冠,抖槍敵四,槍鋒起處,直透八、七之喉,又貫宛、蚡之心。一時,李封槍項白纓已赤。李封氣極,單騎躍上點將台,徑來奪印。張建遠見,急使陳琛、張威攔擊。張建亂中捧印上馬。李封回馬正遇張建,萬般怒火集於槍尖,不由分說,當胸一槍刺死。李封以槍挑印,納於懷中,眾俱大駭!教場一片大亂,陳唐射落轅門大旗,四面舉火,人皆叫反,天地頓赤!

    李封復上高台,欲殺盡權貴,只逢朱如,封並不多問,一槍刺如於馬下。磐軍四集而來,將李封裹於垓心!大叫休走李封。戈戟如林、漫延如蟻。封怒曰:“群鼠安敢戲我!”封槍掃八面,穿殺自如,直殺透重圍,至轅門,已被傷數處,血染征袍,又見張威、陳琛突出,欲為張建報仇!封厲曰:“吾雖帶傷,猶能殺狗!”交馬只一合,封槍刺威落馬,陳琛欲發火銃,李封正軀拔劍斬琛於馬下。陳唐、鄭布趕來會合。三人慾行,鍾離勃、胥門信立馬迎來。封驚曰:“二位莫非欲攔我否?”二人曰:“我等深恨權奸,豈能擋兄,特與兄送!”封曰:“深感二公,刻骨不忘,恕李封衣污鋒殘,不能全禮,就此別過,他日再聚!”

    封穿城直奔鈞台大獄,於門生擒主使王貫,厲聲問曰:“杜清影何在?”貫曰:“天心堂!”封拔劍入,砍開枷鎖,救出清影,二人痛哭,封曰:“致卿如此,封之罪也!”王貫欲走,封揮劍殺之。二人殺出大獄,橫衝直撞,無人能敵,自北門殺起,至畫橋,顧城中火起,映紅天際,封嘆曰:“為我一人取亂天下,乃不得已耳!”陳唐諫曰:“今君不正,不必愚忠,今諸侯奮起,正是英雄用武之時,君欲作文班固已然不可,不如作武班超,安漢驅虜,再造乾坤!”封聞言大喜,曰:“吾有是心久矣,一齊殺出神都,共謀大事!”

    李封摟定清影,大鬧畫橋,取南門而出。磐軍追來,陳唐單騎靜待,追兵涌至城門。只見陳唐橫槍勒馬,渾身是血,箭攢鐵衣,猶奕奕有神,怒目裂眥。眾皆不敢進。陳唐厲曰:“吾槍起處,爾曹為鬼!”追兵驚退數丈,陳唐按轡,徐徐而行。陳唐趕上李封,封撫其背曰:“賢弟勝長坂英雄多矣!”兄弟對泣,豪氣蕩漾。李封至臨洺,欲投高雞泊,然磐軍重兵相抗,只得取道豹山,遠望山川,氣象縱橫,煙雲如夢。有舊友袁韻、趙鴻來投。

    眾人坐於澗上,只聞猿鳴,不聞人聲。趙鴻舉杯諫曰:“某有上、中、下三策可行,任君擇之!”封曰:“哪三策?”鴻曰:“上策,速棄河朔,襲取蒲坂,閉守封陵、龍門二津,一路跨河取同州,一路入崤取華州,吞秦望蜀,可以發跡。中策,越漳河直投中原烏鵲澤,公子之父嘗與烈王友舊,有此一緣,投之必納!下策,可就近取鄴郡,積糧整軍,結連燕、趙,力克穰山,耀師帝闕,效楚莊王之故事!”

    封曰:“上策太闊,我等新至,未知關中利弊,急於攻伐,不亦難乎?下策過猝,鄴郡為名城,攻之不易。中策正穩,無須動武,甚合吾意,可寄居烏鵲澤!”鴻曰:“為人將者,終有鳥盡弓藏之日,大丈夫自立基業,可免韓、彭之禍!”封笑曰:“功成之時,我當歸隱免禍!”遂引眾至烏鵲澤。

    第三十二章 偽聲滅燭 [本章字數:2138最新更新時間:2013-11-14 16:06:52.0]

    李封令陳唐入澤報之。烈王大喜,帥文武親迎,令不得與聞李封之父邗侯李惠。金鼓齊鳴,邗侯聞之,索問左右,或實告之,帶劍而至。李封拜曰:“男負父望,取罪天下,故不避千里來見。”李邗侯蹴之,拔劍曰:“汝背反朝廷,忽略大事,累及親黨,深失吾望。”簡至光、士吉光爭抱曰:“天下大亂未已,綱常倒置,權奸當道群魔亂舞,大臣斂口賢士離心。海內豪傑奮起,再扶漢室,公子義舉甚是,君侯不問長短戕之,他日自悔何及?”

    李邗侯棄劍,嘆曰:“吾事先帝有年,謹慎有加,汝縱慾娼門,殺將奪印,累及陳唐諸生,深可憾也!”陳唐前曰:“某等銜義相隨,終無悔也!”邗侯嗟嘆不已,良久徐曰:“大丈夫信而有義,汝既與杜清影生死相與,須善視之,終及白頭,如有離違,吾早晚取爾首級。”李封、杜清影大喜,雙雙下拜,邗侯親予清影一金印,曰:“李家世守江淮,今無他物,只有邗侯大印權為迎娶之物耳。”清影再拜。

    當晚,全寨共賀李封、杜清影之喜。三拜之後,清影先送入閨。李封應酬諸將,深夜未散。雪聲悉悉,清影坐待李封,忽有人至,清影迎之,見是龍虎將軍景仲桃夫人厲氏,烈王夫人之妹也。清影見禮。厲氏曰:“卿知廣陵名伶董善才否?”清影曰:“董善才聲悅人耳,予嘗師之。”厲氏曰:“善才乃李郎母也,李郎甚思之,如卿能偽為其聲,李郎欣聞善才之聲,則稍去思母之情也。”清影曰:“多謝夫人語之。善才之聲,凡習伶者必仿之。妾亦神都偽聲善才者也。予當偽聲稍解李郎之怨。”厲氏滅燈曰:“目視之,則無氛也。”少時,忽聞步聲,清影善聞步節,乃李郎也。李郎入見無燭火,笑曰:“夫人久等,今宵可為滅燭會也。”清影安坐,偽為董善才之聲,曰:“候李郎多時矣。”二人相擁,綢繆之中,忽外呼曰:“清影掌燈,李郎至矣。”二人大驚,急起,上燈。門開處,李郎視之,痴若木雞。清影視枕側人乃李封父李惠也。李惠亦大驚,披衣頓起。三人環視,不能自已。李惠曰:“有廣陵來人言汝母至,嗔吾良久不與通,囑吾偽汝之聲,以慰其心。故吾從之,來人引吾至此,清影仿作汝母董善才之聲,吾故信之。”李封曰:“廣陵來人何在?”李惠曰:“未知也。”李封曰:“乃衛宣公之行穢也。”不顧欲去。清影牽李封之衣曰:“李郎何去之速也?”李封曰:“既枕吾父,乃庶母也。封安敢與卿牽連。”清影泣入室內,初聞哭聲,後漸漸弱,及李封入,清影已吞簪,封扶之,清影指屏而死。李封視之,屏上但繡桃花夫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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