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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鄭川和諸葛敏盛情招待程霞,在諸葛敏去衛生間的當口,程霞談到了黃娟。黃娟這兩個字,對於鄭川而言是不可觸及的傷疤,一聽見熟悉的稱呼,他們的往事就歷歷在目,那些碎裂的片斷連綴起來,在他的腦海閃現。黃娟迷人的倩影,恍然近在眼前,還有她柔聲的呢喃,至今仍然縈繞在他耳邊。程霞說,黃娟這幾年很不順心,吃了不少苦,多次差一點遭到別有用心惡狼的**。實出無奈,為了生存和自保,黃娟沒有別的退路,委屈自己,狠心下嫁給快趕上她父親的老男人洪亮。
鄭川感到自己罪孽深重,他本身並無惡意去傷害黃娟,而黃娟卻為他歷盡艱難,蒼天不能饒恕他的罪過。鄭川有種生不如死的感受,在他行將邁向幸福大門的時候,又墮入一片昏天黑地之中。鄭川重拾酒瓶,直至喝得爛醉如泥,當諸葛敏回家時,鄭川已橫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鄭川從沉醉中醒來,發現淚流滿面的諸葛敏,眼睛通紅,血絲密布。素來堅強樂觀的諸葛敏,還屬頭一回這麼心傷痛楚,她和鄭川相識一年多來,首次親見他萎靡不振的慘狀,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鄭川感覺一陣心酸,坐起身,將抽抽搭搭的諸葛敏擁在懷裡,哽咽著說:小敏,我對不住你,讓你傷心難過了。諸葛敏趴在鄭川的臂膀上,嚎啕大哭,哭得驚天動地,柔腸寸斷。鄭川萬念俱灰,諸葛敏準定是猜到他和黃娟藕斷絲連,才會這般痛哭流涕。鄭川想好言安慰她,可是又不知說些什麼,只得用顫抖的手揉搓諸葛敏抽動不止的後背。過了好長時間,諸葛敏漸漸停息了哭聲,用咸澀的唇吻上鄭川,疼惜地說:看著你醉成這個樣子,我的心都要碎了,你痛痛快快告訴我,怎樣才能讓你高興起來?
諸葛敏轉而又說:如果你去意已決,我不會攔著你,你隨時可以離開我,只要你快樂,我願意成全你,我愛你,只希望你開心快活。縱觀寰宇世界,最難一語道破的是感情,有許多情感專家和心理大師為人答疑解惑,說的頭頭是道,輪到自己深陷感情迷陣,照樣扯不清,擺不平,焦頭爛額,顧此失彼。處於感情迷局中的人,糾結苦痛,往往結果不是歲月靜好,而是非常受傷。鄭川是浪跡天涯的感情遊子,他有何德何能,使得諸葛敏這樣的賢良女人對他許以芳心,他一直想不通這件事。
天妒英才,古往今來多少超拔卓世的才子精英早逝,從某種層面觀之,老天是公平的。耀眼光芒只可閃爍一時,而不能長久,相反,平淡如水的生活卻能持續恆遠,遠離人群居住的百歲老人較多,便是最好的明證。鄭川是男人里的尤物,深得女人們的喜愛,他的情路波瀾起伏,而收場總是不盡人意。雖然鄭川辜負了諸葛敏的痴心,諸葛敏依然不改初衷,她是人間少有的一朵奇葩。不管鄭川如何變心,心思不可捉摸,對過往不能釋懷,她始終如一愛著鄭川,無怨無悔,痴纏愛戀。
鄭川也覺得他擁有諸葛敏,不枉此生,他捧住諸葛敏哭花的臉,瘋狂地熱吻她。諸葛敏的父母,也對鄭川和黃娟的事一清二楚,在訂婚儀式前夕,鄭川就開誠布公地和盤托出。甚為開明的諸葛敏父親理解地說:鄭川,這事也不能完全怨你,我們都年輕過,都會犯錯,你能一五一十講出來,說明你不虛偽,我們體諒你的難處。我相信,小敏沒有看走眼,你是直來直去的人,小敏跟你過日子,我們放心。諸葛敏正直善良,源自父母的言傳身教,耳濡目染,她才會有如此通情達理的表現。
久別重逢[本章字數:2603最新更新時間:2011-11-23 21:46: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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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鄭川以前的境遇很淒涼,皆因他遊戲人生自釀苦果,如今柳暗花明,是他選對了好人和好家庭。鄭川以為他與黃娟分手以後,各自沿著不同軌道而行,不再會有交點。然而,黃娟又出現在他的視野之內,據程霞說,黃娟從老家來江濱定居,寄住在叔叔家,後來李錦華辭世,黃天雄另娶,新嬸娘將她驅逐出門。黃娟舉目無親,終難逃顛沛流離的生活,再加之色膽包天大灰狼對她的覬覦,黃娟選擇了樸實穩重的洪亮,作為她今後人生的落腳點,這也是她不得已而為之的權宜之計。
彩雲易散琉璃脆,自古紅顏多薄命,黃娟在夾縫中求生存,不得不屈從命運。黃娟嫁給洪亮,以旁人看來,純屬是金錢搭的橋,兩人站在一起極不般配。黃娟窈窕頎長,青春靚麗,而洪亮發福的身軀,昭然表明他已步向知天命之年。黃娟和洪亮身量相當,若是黃娟蹬上高跟鞋,洪亮的個頭還略矮於黃娟。洪亮身邊的人不敢當面直說,背後都眾口一詞評論,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一方面是洪亮手裡有錢,黃娟看重的是是他沉穩可靠,對自己細心體貼,言聽計從,處處關照她,找不出拒絕洪亮的理由。
聽過程霞的敘述,鄭川思緒縹緲,他的心被黃娟牢牢地占據著,已經再無法容納任何人。程霞開玩笑說:事到如今,你也沒有對黃娟死心,你想見她的話,我為你牽線。鄭川不置可否,他充滿期待的眼神,已然告知,熱切想要見到黃娟。程霞沒有食言,兩天後通知鄭川,安排他們在星巴克見面。鄭川赴約提早到場,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黃娟卻遲遲沒有現身。正當鄭川猜想黃娟是否會爽約的時候,黃娟姍姍來遲,喝咖啡的眾人齊刷刷地將視線聚焦在好似美女模特的黃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