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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娟天天美容,穿衣掛飾打扮,濃妝艷抹,卻腹中空空。貂蟬是美女中的魁首,即使她當年在囚車裡遊街示眾,仍然掩不住她的炫彩光芒。我們坐於囚車上任人圍觀,貂蟬發縷凌亂,衣不遮體,正露出她白嫩的肌膚,絕世美貌。別人或泣不成聲,或情緒低落,或侷促慌亂,唯有貂蟬平靜如一潭幽水,表情淡然。我知道,貂蟬故作堅強的神情,只在夜闌人靜獨自面壁時,她才閃爍淚光。多年的朝夕相伴,我已讀懂貂蟬的內心,固執隱忍的她,最終和我喜結良緣,有多種原因,主要是我理解她。貂蟬忍辱偷生,不是為自己,她更惦念呂布。
貂蟬和呂布兩人真心相愛,然而謠言四起,流言蜚語,眾口鑠金,他倆的名聲不好。貂蟬背負紅顏禍水的惡名,呂布也被世人鄙視,被認定為立場不穩的投降派。貂蟬充當臥底,為民除害,卻遭受不實之詞,真是冤枉到家了。呂布各處投奔,是為自身生存的權宜之計,他人可以找藉口歸順新東家,呂布則備受譴責,太不公平了。呂布是一匹孤狼,若要不被吃掉,只有寄人籬下一條生路,他總比披著羊皮的狼真實。呂布親手處決董卓,被人誤解,授人以柄,一致以為呂布心狠手辣。貂蟬深知,呂布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心理有解不開的死結。
(一三六)
我和貂蟬都了解呂布的苦衷,董卓欺上瞞下,禍國殃民,罪有應得。呂布雖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他深明大義,刺死董卓,是民心所向,也是他覺悟的表現。畢竟呂布有其弱點,急功近利,最後無暇自保,連貂蟬他也無法照顧了。風雨飄零,貂蟬和我共擔苦難,結為連理,可憐我中了調虎離山計謀,痛失貂蟬。浴血沙場,外星人不容置疑的命令,將我們本已安謐寧靜的生活擊碎。待到我造訪史捷,狡猾的公子哥死不認帳,我又沒有真憑實據,只得悻悻然離去。世界上還是好人多,我在大街上東張西望,一名神秘人物悄悄交給我一封書信。
他用帽沿擋住了臉,我看不清他的面目,他壓低嗓音囑咐我確認無人情況下再打開觀看。我和貂蟬以前住的草舍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坍塌,我租用了一家農戶的房子,暫且安頓下來。我展開信紙,是貂蟬的字跡,她秀麗的文筆和她長得一樣美。貂蟬寫道:再會了,松哥哥,今生我願已足,你我緣分到此為止。我只求來生化作雨蝶,在你的身邊翩飛,再讓我彈撥一曲,伴你在人間淺吟低唱百轉千回。貂蟬字字句句都飽含對我的深情,說明她已經承認了我,我們在共同患難中真情相許,她起初沒有答應我,是她還沒有擺脫呂布的死魂。
後代對貂蟬的結局有多種猜測,有慘死和善終兩大類。慘死系列至少包含了四種不同的版本。 第一種版本是崑劇《斬貂》細述呂布在白門樓被曹操斬首,其妻貂蟬被張飛轉送給了關羽,但關羽拒絕受納這位備受爭議的美女,擔心水性楊花,朝三暮四,難免為他人所玷污,只有一死才能保全其名節,於是乘夜傳喚貂蟬入帳,拔劍痛斬美人於燈下。 第二種版本是另一出雜劇《關公月下斬貂蟬》,是說曹操欲以美色迷惑關羽,使其為自己效力,遣貂蟬前去引誘。貂蟬使出渾身解數,上下挑逗,關羽巋然不動,為了不受魅惑,殺死了貂蟬。
第三種版本出自明劇《關公與貂蟬》,劇中的貂蟬向關羽痛說內心冤屈,詳述其施展美人計為漢室除害的經歷,贏得關羽的愛慕,但關羽決計為復興漢室獻身,貂蟬只好飲恨自刎,以死來驗證自身的政治貞操。 第四種版本陳述貂蟬在憐香惜玉的關羽庇護下逃走,削髮為尼,曹操派人追捕,為使桃園三兄弟不再重蹈自相殘殺的覆轍,貂蟬毅然觸劍身亡,一縷幽怨的香魂,追隨國家大義而去。這四種版本有一定的可信度,多是依照性格揣度貂蟬的歸宿。
善終也有四個核心版本, 第一種版本稱貂蟬本是曹操送給董卓用來迷惑君主的一名美女,後來成為了董卓的侍婢,並挑撥呂布殺死了董卓,後來貂蟬最終被曹操金屋藏嬌,這一版本相對來說比較有歷史依據。 第二種版本是貂蟬出家為尼,以佚名方式寫下雜劇《錦雲堂暗定連環計》,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卓越貢獻,最後在尼姑庵里壽終正寢。此種說法為編劇們所津津樂道,盡可以大顯身手,施展藝術才華,演繹別種風情的電視賣點。其實,大家心裡彼此心照不宣,貂蟬不可能削髮出家,我更不相信了,剛烈的貂蟬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第三種版本則宣稱關羽不戀女色,護送貂蟬回到其故鄉木耳村,而貂蟬則一直守節未嫁,終於熬成了一個貞烈老嫗,被鄉人建廟祭奠。為謀生和豐富群眾文藝生活起見,貂蟬還組織戲班演出,她所搭建的戲台,曾是該村的一個誘人景點。 第四種版本稱貂蟬被關羽納為小妾,並送往成都定居,本想在功成名就後慢慢享用,不料自己兵敗身死,可憐的貂蟬從此流落蜀中,成了寂寞無主的村婦。 另外還自殺一說,貂蟬在呂布殺死董卓後選擇了自殺結束了自己的一生,當她被呂布發現時早已身亡了,董卓被殺後使命就結束,貂蟬選擇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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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眾人集思廣益,給出貂蟬下落的八種可能,似乎都有其靠得住的依據,但是均屬臆測,並非當事人親眼得見。就當我四處尋找貂蟬而難覓美人蹤影之時,外星人的密電嘀嘀響起,我大體上瀏覽了一遍,獲知貂蟬安然無恙,我懸著的心才復歸原位。外星人通知我,鑑於我配合行動表現尚可,此後又沒有我適宜扮演的角色,決定讓我返回現代。貂蟬是外星人選中的最佳學員,已經被他們解救,隨同飛往遙遠的星際,從事更重要的工作。貂蟬去向何方?天宇茫茫,我知道貂蟬遠離了我,我再也無緣與她相見,這將是我們短暫交匯後的永遠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