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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若(革是)用劍撲殺過來。倉庚一個回身,閃過其劍,一個落花待掃,撩中若(革是)左臂。
阿里侃、須卜察兒躍上擂台,朝廷中的校尉桓超和在野劍士混世王兕公侯也進入了擂台,本是對立的朝野,面對胡人,又攜手一致起來,他們兩個雙雙敵住阿里侃。又有眾多劍士躍上擂台,雪玉容、魚妙欠敵住須卜察兒。
若(革是)左臂血流如注,倉庚豈會放過他。
胡人一見,又有幾個躍上。連東胡的步六孤,月氏國的赤剌子花磨都看不下去了,知道中原人自持人多,仗勢欺人,也來助匈奴人。雙方混戰起來。
倉庚再也不會給若(革是)機會了,窺了一個破綻,一個丹鶴輕點,刺中若(革是)的腿腱。那若(革是)一下跪了下去。倉庚再一劍,容不得若(革是)再作停留,那劍就從他的脖頸處划過,血就從頸腔中噴射出來,頭卻滾到了岷山雪玉容的腳下。絆了她一下,不幸被須卜察兒刺傷。玄空子吳隱娘忙來助魚妙欠敵住須卜察兒,雪玉容才撿得了一條性命。
這時,西邊的天空,仿佛是被鮮血染紅,慘澹而又格外艷麗。雖是一個晚霞滿天的黃昏,但空氣卻不寧靜,顯得燥動而不安。望夷宮聳入天空的巨影仿佛是一隻嗜血的野獸,開始模糊不清了,而涇水卻象是染了血一樣,依然是那樣地輕盈而歡快地在流淌。
這預示著,第二天,將是一個晴天。
卻又在預示著,那殷紅的太陽,將從今天的沉淪中重新點燃那更熾熱的鮮血和火焰。
大風秦楚 第二部 五卷、十、王劍工布
章節字數:3297 更新時間:09-04-09 07:18
十、王劍工布
在那望夷宮後殿前的拜月台上,龍應奎披髮仗劍、青袍大帶、腳著雲屐,祈劍。他儀容秀偉,骨格清奇,本有仙風一般。他一日兩祭,擊鼓鳴鉦,焚香祈禱。此時,他口念起劍咒語:“鳳飛終不返,劍化會相從。星君入暗晦,降神在靈子。辛日至平旦,光白見赤玉。造化鐘太一,波瀾遂不驚……”。念過這起劍咒語後,又念王劍辭:“若耶工布,九元殺童。五丁都司,高刃北功。七政八靈,太上浩凶。長顱巨獸,手把帝鍾。素裊兵神,嚴駕夔龍。威武王劍,斬邪滅蹤。”
祈罷,再鳴鐘擊鼓,奏蚩尤破陣曲,又焚起劍符。
經過六天的踏罡步斗,念咒焚符,持劍揚拂,只見那井鬼間的紫色劍氣漸漸澄明起來,若似一線,浮於其間游弋。再而,在那暗碧色的天宇之中漸漸消隱,一時天空就恢復了它的常態,只見月暗星朗,河漢燦爛。
這時,龍應奎極虔誠地佇立著。四漠沉靜,他前後左右矚目觀察,遂將六壬盤下針,審了方向,下了這法壇。
七七四十九個半裸侍女依然象著了魔一樣,蛇一般地扭動著。
他目不斜視,進入望夷宮前殿,再轉進偏殿。見一黑色通道直通地底,他持了燭,這時趙成和代勇十緊隨其後。知道這是望夷宮地宮,此宮乃是藏物之所,但也偶作關押囚犯的地方。三人在這黑(黑越)(黑越)的幽暗中觀察、比較,終在地宮之一角得到確認。龍應奎立即將燭交與趙成,那代勇十則從一小弟子手中,遞過一口劍和一隻雄雞來。只見龍應奎手起劍落,將那雞頭斬去,然後,將雞血撒在地面上。他一面撒,一面口中念念有辭。這時,趙成已派人去稟告皇上了。
龍應奎再將那無頭雞覆在地上,一斬為二,意為決絕。又就著燭火,焚了一道符。到這時,龍應奎才鬆了一口氣,向趙成作了一揖,說:“趙大人,起劍儀式已畢,可以開挖了。”趙成立即回到地面上,侍御史閭丘衡正在上面候著,他帶了個將尉來,這將尉是原來的博陽尉衛堯,著他負責這次開挖。趙成將他們帶入地宮,這時始皇帝來到。
眾人拜了皇上,龍應奎知道,這齣劍開挖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成就的。因此,他啟奏道:“陛下,臣知道,‘劍化入土,不四即六’恐非一時可以起得。長夜漫漫,臣恐陛下勞頓。趙大人已派將尉衛堯督責,隨時都會告知下臣,陛下最好是……”說到這裡,龍應奎沒再說下去,他不敢妄言,一切都得讓皇上自己定奪。
地宮狹小,人多展不開,衛堯帶了十幾個軍卒,輪換著開挖。始皇帝則訓敕道:“天明一定要出劍,勿怪吾言之不諭也。”眾人散去,始皇帝在望夷宮寢宮中安歇,青城公主和其餘侍眾也在宮室中安置了枕席。大家都知道急是急不出來的,心中雖興奮浮躁,卻也只能靜候。
深深的地宮,十幾個軍卒正在奮力。衛堯本是夏祿文的同僚,由夏祿文舉薦,從博陽遷至咸陽,在閭丘衡手下做一將尉。閭丘衡升遷侍御史後,他則仍在內史府任將尉。他們的這種關係實則正是官府中的相互勾結的結果,他們同在齊魯,互為利害,結成死黨。但又知道皇上最容不得臣屬朋黨比周,於是閭丘衡用夏祿文的人,夏祿文用閭丘衡的人,以遮人耳目。余者如朱孔陽、閻樂、宗丁、龍應奎均是這一圈子中人。
衛堯今日督責這齣劍開挖,見一室浮土,立即調來更多的軍卒,把這土運出去。開始進度很快,挖至丈余深後,就施展不開,軍卒們似有怨言。“少羅嗦,”衛堯喝道,“今日是為皇上,你們應該感到榮耀才是,沒聽龍劍主說,‘劍化入土,不四即六’早著呢”。這樣一說,軍卒們頓時來了精神,一軍卒說:“要想挖得快,就得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