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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姬公主嗎?”
“胡說!”馮去疾喝道,這正是他所擔心的。
青城公主並不惱,冷公主的名聲誰人不知,從她犀利的目光中,洗心玉感覺到了她的善意和渴慕。
洗心玉也冷冷地打量著她,這真是一個奇女子,無論是從她的身世,還是她的經歷。她一眼看見她就喜歡上了她。“無怪乎北門晨風要出生入死地去尋找她,當然,他和我的出發點不同。可惜,他卻不能,而我卻在這裡和她相遇。”
只見青城公主略一施禮,她這人快人快語,說:“本宮並沒有為難夫人的意思,你也不要對我懷有成見。國有國法,不可偏廢。今天,我只是以個人身份,或以一個劍士的身份來看望你。夫人也不是尋常之人,想與夫人相識已久,撇開別的一切不說,只為同為同道中人,就劍論劍,是亦快哉。”
“你不會心存異想吧?不要去相信世上那些妄譫之語。人心莫測,以貌度人,那可是危險之極的。”洗心玉的言語仍夾帶著譏諷。
“多謝夫人教誨。”青城亦不惱怒,她這人對別人裹著的一層冷漠外殼,在洗心玉面前都冰釋雪化了。
“那我該怎樣稱呼你呢?”
“這是青城公主。”單膺白說。
“隨便,叫季嬴好了。”
“我很想這樣稱呼你,但是這樣,我就要對不住一個朋友了。”
“為什麼?”
“他為燕國的公主季姬,多少次出生入死,如今尚在尋覓之中。”
“那純粹是無稽之談。”右丞相馮去疾顯然想把這個話題扯開。
“他是誰?”青城公主很感興趣。她並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人在尋找自己。
“飄零子北門晨風。”
但洗心玉沒想到,一提到北門晨風,青城公主便充滿了仇恨。
“他尋找我幹什麼?我還想尋找他呢。”
“為什麼?”
“他是殺害燕姜夫人的……。——他殺了我母親!”青城公主決定再也不忌諱了。
“難道是這樣?我怎麼不知道?”洗心玉確實不知道,北門晨風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兩種當時,一是當著長得那麼象燕姜夫人的洗心玉;一是面對著自己對洗心玉充滿了愛意的心),北門晨風只能那樣做。這種事是說不明白的,世上有些事,就是這樣,怎麼說也說不明白。所以他從來不說。他不說,省去了許多麻煩。一旦說出,也許就無法洗刷得盡。
“這樣的事,他會告訴你?”
“可是,對北門晨風,我太了解了,他決不是這種人!或許,至少,這是有原因的!”
“這不可能!”青城公主叫了起來。因為授衣夫人說得清清楚楚,授衣夫人本身就是一個活的見證。是她親眼看見了北門晨風殺死了她的姐姐,那血腥的一幕,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她就象所有的老女人一樣偏執、固執得不可理喻。青城公主面對這關乎自己母親的事,也無法作出正確的判斷。
“可他卻救了你。”
“那只是別有用心,你難道不知道嗎,他是想拿我練玄冰十三壬?是想以我的生命來提高他自己的功力?這一點,單侍中也知道。侍中,你說,是不是這樣?”
“當然!”單膺白對這一點,毫不懷疑。
“沒想到你會這樣想?”
“事實就是如此!”
“公主,你太幼稚了。”
“你算……,用得著你來管我嗎?”青城本想罵她“什麼東西?”但她對洗心玉太有好感了,把她當成了自己母親的化身。罵是沒有罵,卻又有點不甘心。
“你真的長得象燕姜夫人?”青城公主從來不叫姜弋為母親。
“沒人見過燕姜夫人,但北門晨風是這樣說的,而且……,我現在不就是證明!”
“所有見過姜弋和她的人,都是這麼說的。”單膺白相信,“馮丞相,你說呢?”他轉向馮去疾。
“那,——也不見得。”馮去疾不想節外生枝。他對公主來看洗心玉是不贊成的,但他知道這是事實,他見過姜弋。
“馮丞相,你這樣說?”青城公主產生了懷疑。
“這……?也不是完全不象。是……,但又不一樣。”馮去疾無法迴避。他看著她們兩個雖然好象唇槍舌劍似的,實則卻是這麼親密無間。“世上竟有這樣的事?”他看著洗心玉,真的有點不敢相信,竟這樣象姜弋。又看看青城公主,“……仿佛親姐妹一樣,這兩個人無論身材,還是氣質,都有點象,真是啊,奇怪……。”
“我是不是老糊塗了?”他自我解嘲般地在心中暗暗地嘀咕了一聲。
出來後,單膺白向他們二人說起洗心玉在上郡榆中之戰中所立之殊勛。同類相惜,單膺白對洗心玉的敬重使他總想為她做點什麼。
“可她殺了曹典護軍,這樣的亂臣賊子,假如都可以寬恕,法何以從?”馮去疾在有意迴避什麼,他只想把這件事當作一件罪案來做,特意不去涉及它所包含的微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