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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怎會不知道。想我餐風宿露,夜以繼日,受了多少苦楚,才到得此地,焉能不見?”

    “我想,我已說得很清楚了,家師已不會客,她老人家只想安度時日,以養天年……”

    聽她這樣說,美麗居如何肯依,進一步逼迫道:“哪有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道理?且劍壇上誰人不知,那個不曉,至簡劍庭劍藝之超邁,我等習劍之人,倘若一生不得見識,豈不枉為劍士……!”

    “多謝南宮女子看得起我們至簡堂。但我說了,家師已退出劍壇,我至簡劍庭也早已改作至簡堂,南宮女子錯愛了。小女子代師致謝。但若要求見,是萬萬不可的,家師有令,我作弟子的怎敢違抗?”

    此後,不管美麗居如何費盡口舌,只見這青衣女子心平氣和,不怒不惱,口氣雖溫婉,態度卻堅決。美麗居恨不得一劍逼住她才好,只是想想今日勢單,又不甘心。恨將起來說:“今天,我就是要見見上古師不可!”

    青衣女子見她發起狠來,頷首以對,只是不語。氣得美麗居指著她說:“好,好,算你行,你等著。”  

    第二天,三人一起上山。到得至簡堂,美麗居早已按捺不住,上來就打門。依然是那青衣女子開的門。她出來一看,見是昨天女子,且帶了兩個不尋常的人,知道來者不善。但她依然不慌不忙,沉得住氣,以好言相勸。並再一次說明,她師傅是決不會會見他們的。只是她的話未完,美麗居如何再按捺得住,真是新惱舊恨一起上,千姿花便把劍一挑。那青衣女子的胸衣便被劃開了一道,露出了雪白的肌膚。青衣女子忙捂住胸口,“呀!”地一聲跳開,叫道,“好你個小女子,怎敢這樣無禮?”

    “無禮則怎樣?”美麗居見此女不甚通劍,又是一劍。

    “幹什麼?”青衣女子邊叫邊退。這時,只見那門“呀,”地一聲又開了,走出來一個十七八歲也著縹色衣的女子。她著的是禪衣,是裁短了的那種。系一條綠色束腰,英氣勃勃,豪俠逼人,很有些男子氣慨。她走出門時,正是美麗居又是一劍,不覺將眉一揚,按住劍柄喝道:“什麼人?膽敢在此放肆!”

    “就是這個女子,昨天跟你說的。”那捂住胸口的年青女子,指著美麗居,對走出來的女子講。  

    那女子按住劍,橫眉轉著步,打量著美麗居:“南——宮——妖——姬!”她故意將南宮淑季說成南宮妖姬,並一字一頓地吐了出來。

    美麗居如何受得了她這輕漫之狀,粉面一爭,怒上心來,正想出劍。這時,至簡堂內擁出好幾個女子。一個身材修長氣質不凡衣著精緻的女子,看著那擁住胸口的青衣女子,她叫她安女。那安女對著她,把手放開,指著美麗居對她講著什麼。另幾個女子看著安女,既驚訝又氣憤,紛紛亮出劍來。這更激怒了美麗居。

    北門晨風、支可天一看擁出了這麼多人,早已提劍在手。

    “一起上來最好!”美麗居叫道,“我豈懼你?千空照出來,千空照……”美麗居故意刺激著她們,亂叫上古師的名諱。

    “住口,什麼東西?我師傅的名諱豈是你亂叫的!”

    “苦須,小心!”那修長身材女子旁邊站著的一個容貌姣好的女伴叫道。

    “叫了便怎樣?我還要一試你們至簡劍庭的湛盧呢!”美麗居知道來者就是苦須歸賓,更加故意刺激她。  

    “對,”支可天應和道,“那湛盧只配給我擦靴!”

    此言一出,苦須歸賓真箇是怒自心中生,惡從膽邊來,只聽得‘錚’地一聲,劍已出鞘。

    這邊三個揮劍就上,那邊也早已出了兩個女子,一個叫吳鉤玄月的敵住北門晨風,一個叫二姑娘辛琪的擋住支可天。剎時刀光劍影,殺成一團。這邊正殺得不分南北,那邊月洞門方向卻響起了一個急促的清亮嗓音:“各位劍士,各位劍士……”美麗居斜瞟了一眼,見是一個老婦帶著個侍女匆匆趕了出來。這老婦見這裡殺成了這等模樣,一時心中焦急,不由得叫了這幾聲。見仍止不住,遂提高了嗓音,又尖叫了一聲:“苦須!”苦須不得不跳出。那老婦見止住了苦須,才對北門晨風、美麗居叫道:“老婦千空照,不知三位劍士有何見教?”

    北門晨風一聽此言,收了劍,跳出。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柱著一(木旬)杖,清風嶙峋,飄飄然似有神仙之姿,且又簡樸無華。他真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東方湛母上古師千空照竟是這樣一個慈祥和藹的老人。且又如此謙恭,沒有一點張揚。  

    只是美麗居依然不肯罷手,她有一種驕縱女子所特有的刻薄狠毒。那就是越是那種萬人敬仰,越是那種人見人愛的女人,她都恨不得一劍殺之。

    苦須歸賓亦不肯罷手,只是礙於師傅之命,不得不悻悻然地退在一旁。

    “各位是?”

    “小女子千姿花美麗居!”美麗居提劍一打手,憤憤然的。

    北門晨風和支可天也各自通報了姓名。

    “也是當代名士了,老婦這廂有禮。”只見上古師這樣說道,並略一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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