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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定了,可我不敢說,田姑娘,我真的不敢說。”
“梟首嗎?”
“他們要以姑娘的血祭劍,說是什麼工布王劍出世,只有王主的血才配祭它。聽說還有一個劍士,叫什麼飄零子的,也將和你一道……“盈夫人故意裝著不知道北門晨風。
田憫這才明白。
祭劍,這在劍壇是常事,一把好劍出世,必要血祭。但這被用來祭劍之人,是要和劍相匹配的,越是名劍越是要有高貴的血來祭。一把以王主的血來祭的劍,該是一把怎樣的劍?只是這種做法,在齊國早已廢除了,稷下學派和至簡劍庭都認定這是無稽之談。沒想到,這種陋習卻依然保留在秦國,自己則成了祭品。她不由得慘然一笑,似乎拿定了一個主意。
“做夢!”她眼中閃出一絲憤怒,咬牙切齒地沒有發出聲音地說。
她的唇語被盈夫人看見了,盈夫人嚇了一跳,一把抓住田憫的手,說:“田姑娘,你可千萬別坑了我。你要是自盡了,我怎麼辦?望姑娘念在故人的情份上,念在你我交往一場的情份上,千萬別坑了我,再說……”
“誰說我會自盡!”
“來人啦!”盈夫人可顧不得這許多,立即叫了起來。她知道田憫一定會自盡,田憫一自盡,她的處境就危險了。再說,誰又能說田憫必死無疑呢?不是還有那麼多英雄豪傑正在想方設法營救她嗎?
就這樣,田憫一天十二個時辰的被看守起來。
傍晚時分,季嬴如果不回府,都要在自己寢宮的露台上習劍,胡亥只要在咸陽,也都要來到這裡。每一次來到露台,他都會被季嬴的飄逸劍姿所吸引,這更引起了他對季嬴的愛慕,以至於有點無力自拔。一日不見,悵然若失。胡亥每一次來,季嬴都很高興。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奇怪,她固然有時厭惡胡亥,但絕大多數時候又很喜歡胡亥,有時還會為有胡亥的愛而自得。這是一種少女的心態,與愛無關。再說,胡亥絕對是一個單純得近乎天真的人,也是一個長得神彩俊逸的男人。在胡亥身邊,她自在自如,胡亥說的話也很動聽。
胡亥總是傻傻地看著她習劍,他能看得懂,這是季嬴驚訝的,“難怪父皇這麼喜歡他?他是一個極有天賦的人,只是有點不上進不學好罷了。”
這一天,也是這樣,但今天,季嬴是有目的的。習劍之後,胡亥遞給她一方(巾兌)巾和一個盛著涼水的文杯。季嬴和往日一樣,一邊擦著汗,一邊喝著水。現在她正看著胡亥,紅朴朴的生動的臉微笑著,她說:
“皇兄,小妹有一事相求,你是許也不許?“季嬴思前想後,覺得對胡亥,還是不應該去欺騙他。假如連這樣的人都去欺騙,天理不容,所以她還是比較直接的這樣說。
“妹妹會有事求我?——那,那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的,我要是答應了,還不惹你笑死。”對待女孩子,胡亥有他一套,是那種壞壞的男孩子的那一套。
“好啊,皇兄壞死了,我是真心求你呢。”
“不騙我?”胡亥歪著腦袋,逗季嬴。
“你答應不答應嘛?否則我要生氣了!”
“答應,當然答應,你的事,我什麼時候不答應。”胡亥見季嬴有點生了氣,忙收斂起玩笑來,“你有什麼事?”胡亥沒想到季嬴真有事來求他,這在他是求之不得的。
“你也不問問什麼事?”
“什麼事?”
“嗤!”季嬴樂了,她太喜歡這個皇兄了。
“是這樣,我在學棋,你也是知道的,但我的棋藝得不到長進,這棋要長,也特別的難。——不信啊,來,我擺一個死活題你看看。”季嬴一邊說,一邊在露台下拾了幾顆石子上來,在青石磚上畫了幾道縱橫線,然後擺了一個“老鼠偷油”。這是棋中的一個死活題,她又一伍一什地把棋的規則講給胡亥聽。
“聽明白了沒有?”
“這有什麼難?”胡亥看了看那石子擺成的棋,他自視甚高,哪裡把這放在眼裡?
“那你走走看?”
無論胡亥自信到什麼程度,對於一個不會下棋的人來說,任何一個死活題都象是一部天書。胡亥似乎有些不甘,急得汗都流了下來。
“下不出來吧?”
“這,這可是最難的?”胡亥下不了台,他相信這是季嬴在故意刁難自己。
“什麼呀,我可告訴你,這可是最容易的。”
“騙誰?”
“騙你幹什麼?凡是會下棋的,誰不會這‘老鼠偷油’?不信,你可以去問呀,皇兄,小妹什麼時候騙過你?”
胡亥不響了,他沒想到下棋這麼難,但他突然明白了季嬴找他幹什麼?他不由得有點犯嘀咕起來:
“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我學下棋?”
“不,不是,是我要學下棋。”季嬴嚇了一跳,不知怎麼的自己就撞到他的劍鋒上去了。
“對,對,好妹妹,你來教我下棋。”
“胡說個什麼呀,我什麼水平?怎能教你?”季嬴有些厭煩起來,她差一點都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麼,被胡亥攪得一點辦法也沒有。但被胡亥攪著,突然開了竅,她看了看嘻皮笑臉的胡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