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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黃公虔說。他叫來元重,吩咐道,“你去找個精細點的下人,去咸陽打探打探王主的消息。不,——還是你親自走一遭吧,你去,我放心。”

    “小人明白。”元重深知老爺的思慮,“小人寧死不辱使命。”他說。

    “我看這樣吧,”北門晨風說,“我寫一書信與你,你到季子廬去找角者,這事他一直沒參與。到了那裡,把這事交與他,以免你……”

    “不,”黃公虔立即打斷北門晨風的話說,“千萬別去季子廬,記住,別去季子廬……”

    “老夫子說得對,”上古師明白黃公虔的意思,插上一句說,“說不定那一天,待事態平息之後,我們還要去咸陽。”

    “小人明白老爺和師尊的意思。”元重說完,對上古師和黃公虔作了一揖,自去了。

    

    “我就不明白,這事做得好好的,怎麼就成了這樣?”美麗居一直在想著這個窩囊事,依然想不明白。“一切都準備得妥妥噹噹,怎麼一下子,田憫不但沒接出,反丟了個斗越門?”

    “會不會有人出賣了田姑娘?”洗心玉左思右想,也不得要領。

    “對呀!”玄月有點同意洗心玉的推斷,“按說,田憫辦事也不至於糊塗到這種地步,怎麼地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黃公虔聽了洗心玉的話,也有同感:“小玉說得有些道理,但如果是這樣,哪會是誰呢?否則這事,真的不好解釋。”

    苦須歸賓想到負張氏、負二,“會不會是他們?”她是指負張氏、負二。

    “也只是猜測罷了,他們商賈之人,逐利之徒,可能會……,不,容我想想,”黃公虔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轉向北門晨風,問,“飄零子,你說那盈夫人是姜弋的陪嫁庶姜?”

    “你說是她?”大家仿佛有點明白。  

    “她是齊姜後人,自然對齊田懷有仇恨,只是……?”

    “只是什麼?”苦須歸賓問。

    “象她這樣一個人,做得下這種事嗎?”黃公虔自己也不大敢相信。

    “決不可能!”北門晨風根本就不相信授衣夫人會做這種事。

    “有什麼不可能的?”美麗居嗤笑自己的夫君道,“你呀!總以為世人都象你!”

    “事無憑據,切忌妄猜。”上古師立即制止住這猜測,她認為這樣,有失君子之風。

    “師尊說得對,這事就不要說了,只有等元重回來,一切也就明白。——這地方還不錯吧?”黃公虔轉移了話題。“幸虧小玉陪著,是她找到的。反正都是空置的閒宅,半兩已不值錢了,用的是上金,沒用多少。只是還沒取個名,師尊,你說個名吧?”

    “我不大會這個,”上古師謙和地說,“至簡堂就惹北門夫人笑話。”  

    美麗居聽上古師這樣說,就笑了說:“師尊又來打趣我,也不念我當年年青無知莽撞,你就象我師傅一樣,還欺負我。”美麗居自從歸嫁北門晨風後,倒真不失溫良賢淑。

    “這丫頭!”上古師笑指道。

    “還是老夫子取個吧,要不,大家取取看。”上古師見大家活躍了點,不再說咸陽之事。她佩服黃公虔的沉穩、豁達,既然沉重無濟於事,那又何必一味沉重。

    “你們說吧!”她催促大家,當她看見大家實在無法走出這陰影,才作罷。遂自己說道,“那就叫‘遷園’吧?對,就叫‘遷園’。”

    雖然大家心情沉重,但少女的天性是無法扼制的。吃過晚飯後,玄月這機靈鬼就發現了這裡的水好,驚叫起來。看著那一缸清澈的水,她就問洗心玉:“這是哪裡的水?”

    “這裡的水呀!”洗心玉說。

    “來,我帶你們去。”她著意顯示一下,“千姿花,來,我們去。”她不叫苦須。  

    苦須見洗心玉這樣,就不高興,“哼”了一聲,她看見洗心玉高興就不舒服。

    “哎呀,你呀!”洗心玉知道苦須就是這樣的人,一把拉了她。“玄月!”她叫道。

    三個女孩子隨著洗心玉到屋後去。到了屋後,只見一根剖成兩半的粗竹向山中插去,有水從竹中流下,細若手指,卻不停息。這水流進一濕漉漉的,長滿青苔的淺淺水窪里,那水窪里的黃土被水洗得黃澄澄的,珠磯晶瑩。

    “喝喝看,清咧甘甜。”洗心玉頗為自得。

    “從哪裡來的?——真的喲!”玄月跳了起來。

    “用竹接過來的,這屋山後,有壁滴水崖,日日夜夜滴個不停。我們來時,就是這樣架好的,好不靜幽。我還上去看過,那滴水崖上長滿了滴水珠……”

    “滴水珠?”美麗居知道,但沒見過野外生的。

    “一種草藥呀,還有獨葉草。”  

    “什麼獨葉草?”

    “一種只有一片葉子的草,那一片葉子長得有點象公孫樹的葉子。”

    “哦,就這,好象我們蜀郡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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