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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庚師傅!”四腳怕死了。

    “說什麼!”

    “我,我想,就是滅了凌鋒,怕也——不,不——濟事?”

    “什麼?”這倒是倉庚沒想到的。

    “四腳說得對!龍應奎可不在這裡!”

    韋蒲知道洗心玉說得有理,但礙於倉庚,又怕落得個畏首畏腳的名聲,不好表態,正在為難。還是倉庚自己冷靜下來,洗心玉最後一句話直指要害,龍應奎不在,目的性就沒有了。

    “那你說,怎麼辦?”倉庚甩了一句話給洗心玉。

    洗心玉一時也沒主意。

    “他們敢打‘天下第一庭’,我們就打‘天下第一劍’!”紅劍快人快語。

    “好,好,這主意好。”那劍士笑道。

    “對呀,謬種敢打天下第一庭,我們怎不可與之針鋒?以示歷盡劫難之劍壇,猶似劍在匣中。”洗心玉說。  

    “是個好辦法。”倉庚想了想,說,“雖然衝突總是不可避免,但暫且一時吧。——那你說,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又一劍庭’如何?或‘別一劍庭’?”韋蒲試探著。

    “不好,不好,太怯懦了些。”洗心玉總覺得,這名字既要取得針鋒相對,又要有迴旋餘地。使人能感覺,卻又拿它無可奈何,有一種柔里藏針的感覺才好。

    “哦唷,哦唷唷……!”老百賊叫起來。

    “不如‘負劍’?”紅劍這女孩子腦子靈,又蹦出了這一句。

    “又多嘴!”韋蒲斥責道。

    紅劍吐了吐舌頭。

    “‘負劍’?這,這極好,紅劍不錯。”倉庚想了想,她明白此中含義。

    洗心玉也明白。  

    “怎講?”韋蒲問。

    “負劍前行,有著必死的決心,誓雪前恥,又不彰顯,有忍辱負重,為天下昌的味道。胡師叔、韋劍主,你們看呢?”

    “都一樣,都一樣,”老百賊揮揮手說,“哪來這麼文縐縐的?”

    這樣,“負劍天下”四字牌匾將“邛崍劍庭”的牌匾換下。這一換,立即在劍壇傳揚開去,天下劍士都知道徂徠山的至簡堂和邛崍山的邛崍劍庭共渡時艱,合而為一,摯起了共振天下劍壇的重任,打出了“負劍天下”來對抗凌鋒的“天下第一庭”。仿佛給凋蔽的劍壇吹來了一陣清新的風,令寒蟄的劍士聽到了驚蟄的雷聲。這樣,不斷有劍士前來廣都,欲置劍壇敗類凌鋒於死地,以雪望夷之恨。

    大家公推倉庚為劍主,倉庚不從,仍由韋蒲做了劍主,日常事務則由四腳、料娘負責。

    前來負劍劍庭的人不少,當然其中也不都是推崇鼓舞的,也有挑釁或找麻煩的,數月之後,一日,四腳找到後場院,稟告說:

    

    “李令史帶了幾個衙役來求見劍主,現在大崖堂內。”

    李令史是廣都縣的令史。

    “不是說了,我們不與官府來往?”倉庚說。

    “不是來往,是找麻煩的。倉庚師傅,劍主,洗姑娘,你們還是去見一見的好。”

    “去,不去也不行。”韋蒲說,“這樣吧,我去。”他知道倉庚、洗心玉拋頭露面不好,他走了過去。走進大崖堂,只聽得李令史正在大發雷霆。

    “你以為我們是來飲漿飲的?我們可是來公幹的,叫你們劍主出來!”一邊聽見這話,一邊只聽得“嘩啦”一聲,好象是把那漿飲的瓷杯拂到了地上。

    韋蒲趕緊兩步,走了進去。只見料娘正在地上收拾破碎的瓷片,漿飲灑了一地。韋蒲強忍了忍,陪著笑,對那李令史作了一揖,說:

    “李大人,不知有何公幹?盛怒如此?”

    “還不快下去!”韋蒲又對料娘喝道。  

    “能不發火嗎?大熱天,跑到你們這裡來,你以為我喜歡跑啊?搞什麼搞?好好的邛崍劍庭,又怎麼變成了負劍天下?惹得令尹大人生氣。叫我來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剛從大門口進來,好大一個‘負劍天下’,還為王前驅呢!怎麼就這樣充滿殺氣?你們想幹什麼?”

    “大人,這可是你多想了,”韋蒲答,“負劍天下,無非是以天下為己任,習好劍藝,好為朝廷效力。怎麼可能會有其他?我們這劍庭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守道奉法,努力耕織,完稅完賦,這些大人都是知道的。”

    “給我說這些幹什麼,說了也沒用。我來告訴你:這名字不行,要改過來,要改回到原來的邛崍劍庭。真是沒事找事,叫我跑這一趟。”李令史少緩了一口氣。平日都是打點到的。

    “如只為這事,遵命就是了。”韋蒲想了想,知道再爭也無益。遂回過頭來,對四腳說:“記住了,等會兒將那牌匾摘下來,換上原來的。”又回過頭,對李令史和那幾個衙役說:“真沒想到,給大人添亂,惹你們跑腿。四腳,款待大人……。”

    “這就不必,以後不給我們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那李令史並不賣帳,撩起腳要走。

    “大人少待。”四腳忙討好地躬迎一旁,一手挽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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