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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如此胡說,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我哪有這個膽子敢在節俠面前胡說?”
“這兩個……!”北門晨風正想發作,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即冷靜下來。他不相信美麗居會是這樣一個人,更不相信美麗居竟會心甘情願地去嫁給支可天。
“節俠且慢。”何大勸道。
“說來!”
“我想此事可疑,必有隱情。望節俠千萬別衝動,只待日落,悄悄回到家中,找到夫人一問便知。更何況,你隻身一人,他們人多勢眾,我怕節俠吃虧。如真是這樣,不如分而治之,或者乾脆首官……”
北門晨風略一思索,覺得何大此話甚是,首官他不屑去做,也不能去做。他復坐下,再細細詢問那何大。此酒一直飲到天黑,待到夜色漸深,寒氣漸重,遂辭了何大,踏著夜色,朝四月春舍走去。
四月春舍,門前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北門晨風來到這裡,不覺按了按劍柄。果然門前屋後均有人看守,且不是四月春舍的人,他的心不由得一動。確也感到此中必有微妙,並不象他所聽到的那樣。以他對美麗居的了解,她是何等剛烈氣傲之人,怎會看中支可天這樣一個人!因而他並不急躁,趁著夜色,翻過牆頭,神不知鬼不覺地潛至那紫藤布滿的花廳,卻不見一個人影。
四月春舍氣氛凝重,由花廳閃入穿堂,再轉至前庭堂。庭堂中並沒有燈,只見兩個支可天的門徒走來,是巡查的。他忙潛伏在黑暗中,待他們過去。又靜了靜自己的心,閃身進入庭堂,再轉入內室,來到自己的臥室外。臥室里,燈火還亮著,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深信無人覺察,遂來到門前,透過門縫朝里張望。只見美麗居憑几而坐,身邊有瑞蘭和素心。好在他對美麗居知之甚深,否則,就會破門而入。
“……世事難料,誰說事情不會發生變化呢?夫人,你看今晚結了燈花,這不是好兆頭麼?”瑞蘭正拿著燭鋏本待剪去燈炷餘燼,看見燈花驚喜的勸慰著。
“正是,萬一扁兒尋到了老爺,這燈結了燈花,說不定,他們此刻正在匆匆往回趕呢?”素心正在為美麗居鋪開錦被,準備讓美麗居安寢,她迴轉身來附和道。她為主母深深的擔憂,也為自己擔憂。她知道,如果扁兒有負主母之託,四月春舍就真的要發生驚天動地的變故了。
“你們放心,”美麗居對著孤燈,怔怔地說,“不到萬不得已,我豈會鋌而走險,素心,”
“主母有何吩咐?”
“你將那臥褥香爐準備好,到時,我可能用得上……”
北門晨風聽到這裡,知道自己的妻子未變,便輕叩門。
“誰?”只聽得門內一陣驚動。
“我。”
美麗居一聽是自己夫君的聲音,卻一時不敢相信。她立即撲到門前,“呀“地一下,打開門。一見果然是北門晨風,就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抱,喜極而泣。
“奴婢見過老爺。”瑞蘭和素心一見是老爺,喜不自勝,雙雙跪在地上。
“請夫人和老爺快進屋吧。”還是瑞蘭想得周到。
北門晨風正待進房,突然一陣劇痛痛在肩上,他猛地推開美麗居。
只見美麗居眼中含著淚花,正惡狠狠地咬著他。
“你瘋了,是我!”
“咬的就是你!”美麗居猶不解氣。
“你幹嗎這樣恨我?”
“這些日子,你都死到哪裡去了?”
“你不是都知道嗎?”北門晨風不解地看了看瑞蘭和素心。
“老爺不知道夫人是怎麼過來的。”瑞蘭傷心地流著淚回答。
“老爺如再不回來,夫人只有一死來報答老爺了。”素心說。
“這一切我都知道了,”北門晨風把遇到何大的事說了一遍,“只是,我不明白?”
“我早就對你說了,你就是不信,”美麗居提起這事就來氣,如在當年,她真的會拔出劍來。“你這一走,就不回來了,任憑那惡賊欺負我,我不恨你恨誰?”美麗居異常憤怒。
“夫人,老爺不是回來了。”瑞蘭勸道。
“他不回來才好呢,他不回來,我就嫁給那惡賊,給他一個好看的!”美麗居說出這樣一句氣話,淚落如傾,二人頓時無言。
待得美麗居平靜下來,北門晨風也冷靜下來:“你慢慢說與我聽,”但他沒看見雲想,奇怪了,問,“雪兒呢?”
美麗居就傷心起來,她把支可天這幾個月來欺逼之事說了一遍,說得北門晨風眼中都冒出了血。最後美麗居說:“如你再不回來,我就與他同歸於盡,到時就一把火,將這屋和我自己一同燒死……”
北門晨風愧疚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充滿了無限的愛憐和對自己深深的自責。
“那好吧,別急,我回來了!”北門晨風陰沉地切齒道,“支可天!”
“不,不是這樣,”美麗居胸有成竹,多少個日夜,她所想的就是這一天。她知道,如今的支可天雖不可怕,但他畢竟在此地坐大,有那麼多強徒惡少跟著他,她怕自己的夫婿吃虧。“不,”她說,“先得把這門前屋後的惡徒清除掉,是這樣……”她止住北門晨風,繼續說。“這個容易,待我把他們引進來,一個也別放過,莊客們也都拿起家什來,你只要對付那支鳴,除了他,余者均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