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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民女代父向你跪謝了,——謝大人救父之恩。”說著,美麗居裝出要下跪的樣子,卻被夏祿文一把挽住。
“來,來,姑娘,你我同飲一杯如何?”夏祿文又露出了他的本性。看著夏祿文這副迫不急待的樣子,美麗居這個闖蕩天下多年的女魔頭,怎不引起她的警惕?她早已猜度到那酒中必有文章,只要人一飲用,必遭此賊荼毒。
關鍵在夏祿文那一把酒壺上,那是一把鴛鴦壺,一把壺能倒出兩種酒來。
“來,來,為令尊的獲救我們同飲一杯。”
美麗居拿了酒,脫了一件外衣,露出略有略無的迷人體態。她靠著夏祿文坐下,夏祿文喜不自禁,美麗居故意依著他,尋思著,該怎樣來對付這酒呢?因為她從不飲酒,一飲酒,就上頭。再說她也知道這酒一定有問題,決不能飲!突然,這酒的氣味直衝她的鼻子,她感到一陣噁心,這些天來,稍微有些好轉的妊娠反應,沒想到此刻又出現了。
“你怎麼了?”夏祿文看著她,一見美麗居這模樣,馬上就明白了,“你有身孕?”
美麗居一看事情可能要敗露,她是什麼人?越是緊要關頭她越不會慌張,於是斷然處置之。只見她猛地一口含了這酒,轉身吻住夏祿文的嘴,再一手捏住他鼻子,用腿緊緊地將他夾住,讓他動彈不得。那夏祿文在她這裡,簡直就是一隻小雞,“唔唔”地掙扎了兩下,那一口藥酒全灌進了他的喉嚨,甚至連美麗居因噁心吐出來的穢物,都進了他的肚裡。
夏祿文掙扎著,他看見了美麗居冷酷的杏眼和寒入他骨髓的目光,早已嚇得魂飛天外。他真沒想到,一個這樣的窈窕淑女,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猙獰可怖?
美麗居緊緊地夾住他,使他動彈不得,用她的嘴堵住了他的嘴,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音,她等待著那藥酒的發著。夏祿文沒有掙扎多久,他的思想已經混亂,一片空白。不一會兒,就被他自己的藥酒麻翻了。
當美麗居感到自己緊緊夾住的夏祿文已經癱軟下去,就把他甩向一邊,無限厭惡地站了起來。美麗居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也不留後患。她抽出一根準備好的絲繩,在夏祿文脖子上一繞,“嗨”地一聲,一使勁,將那夏祿文的脖頸緊緊勒住。直等到她確信這夏祿文已是死定了,才找了點水,漱了漱口,狂吐了一陣。然後把夏祿文的屍體移到床褥上,把他安放成睡熟的樣子,蓋上被。遂持了印符,整理了一下自己零亂的裝束,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一個弱女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個被人強暴過後的弱女子。
她從門縫偷偷窺伺了一番,悄無聲息地翻出支摘窗來到後園,從那裡攀過牆垣,逃出了這夏祿文的外宅。
這時,夏祿文的門子還只見到夏大人的房間裡燭影正紅,在暗自思忖:“這時候,大人還不知怎樣地被翻紅浪,馬跑南山呢”。後來,他看到那燭火滅了,又想,“大人是玩累了,也許,該是他進入夢鄉的時候了……。”
大風秦楚 第二部 四卷、十二、功敗垂成
章節字數:6061 更新時間:09-03-29 07:35
十二、功敗垂成
出了夏祿文這外宅,美麗居不慌不忙,從深深的巷子裡走出。灃鎬大道那邊的雍門宮燈火點點,她向西左轉再向北進入瓦子巷,她知道洗心玉和依梅庭在那裡等著她。轉進瓦子巷確定無人跟蹤後,便急匆匆地朝前走去,一個人影向她迎來,她知道是依梅庭。依梅庭向她這樣走來,應是安全無虞的信號。
“拿到了?”見到美麗居,依梅庭才鬆了一口氣。
“拿到了,”美麗居把印符交給依梅庭,“看看,是不是這個?”
依梅庭拿過印符,確定無疑之後,才對美麗居說:“我姐姐在那邊,”他指了指巷子深處。“記著,你們在灃鎬大道等,半個時辰不到,我就可以辦妥。當然,也怕發生意外,如出了意外,你和洗姐姐就走,千萬別莽撞。這裡是廷尉府,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逞的,千萬聽我一句話。”
“怎麼這麼羅嗦?”美麗居當時一門心思只在自己的夫婿身上,她嫌依梅庭婆婆媽媽。這時她才看見依梅庭一身戎裝,英氣逼人的樣子。“諒也無大礙,這是他常做的。”她想,便朝巷子深處走去。遠遠的一輛輕車停在那裡,她走過去,看見了洗心玉。洗心玉一付平常女人打扮,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洗心玉讓她上了車,放下車簾,叫她將衣著換了。
“怎麼樣?”洗心玉迫不急待地問。
“成了,那淫賊,一輩子也不會近女色了。”美麗居一邊換衣一邊說。
“殺了?”
“沒殺,這樣!”美麗居作了個兩手交叉勒緊的動作。
洗心玉伸了伸舌頭,她不敢想像,便將輕車驅動。
“又來了,是不是?不是說你,小玉,你們至簡堂呀……。你說,這能饒過他嗎?就是他死了,我還不放心呢!”美麗居就著馬車的滾動聲,說著。
她們將車趕到灃鎬大道一旁,這是她們和依梅庭約定好的地方,她們就在這裡等著他解救出北門晨風來。
依梅庭拿著夏祿文的印符,心裡就踏實了,這原本是他常做的。他立即回到廷尉府,用這印符換了押解犯人的印符右券,叫了個皂隸,這才符合平日提審囚犯的常例。那皂隸見是依大人,又有廷尉府的印符右券,如何不信,便同依梅庭一同去押解北門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