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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心靈是相通的,何況是相愛的人。
洗心玉被自己的放縱嚇壞了,她根本就沒想到,在北門晨風房間裡,還睡著老百賊。正在猶豫間,屋內的北門晨風卻好象受到了感應一樣,其實也不是,北門晨風也是因情所困,只是極力不去想而已。但越是這樣壓制,這情感就越尖銳,壓抑到一定程度,就無法阻擋,只得讓思想像野馬一樣放縱。此刻他正是這樣,在一種激越的矛盾中尋找藉口,既然目前的尷尬是不應有的,那自己就沒有什麼可指責的,和小玉在一起,就是天經地義的。這樣,他盡情地,極致地去想和洗心玉在一起的歡娛,想著他們在一起時的完美和諧。在這種情感中,人似乎處在一種超然的狀態中,他能感到洗心玉那飄然欲來,飄然欲去的嬌美,好象就在他的面前。他的心靈被撥動了,象是面對困境的野獸一樣,他將不顧一切地向前撲去。這樣,他站了起來。
門“呀”地一聲打開了。
四目相對。
洗心玉嚇壞了。當真實的北門晨風站在她面前時,她的臉色變得比死還可怕,她的鼻翼在緊張地翕動,她欲轉身逃去。卻被北門晨風一把挽住了手臂。
她用手去推,卻無法推開,只得背轉身去,羞得無地自容。
北門晨風顫抖著,用手推了推她,讓她和自己一起到院外去。洗心玉不動,極力抗拒著,卻又不由自主地被北門晨風帶出了院子。在院外的那片小樹林中,再也無法理智地對待一切,馴從的被北門晨風扳轉過身來,她慌亂得直想哭,但已被北門晨風擁進了懷抱。
“不!”她顫抖著,想拒絕,但北門晨風沒理她,把她抱得更緊了。
一聲咳嗽,象冰,那麼尖銳,砉然劃來,驚得他們趕快分開。
洗心玉抬起頭來,想去張望,其實她不用張望,也知道是誰!
倉庚走到他們面前,二話沒說,抓住洗心玉的手就走。
洗心玉如何敢反抗?北門晨風又如何敢不從?此時二人真也後悔莫及,恨自己一時糊塗,差點做出醜事。
倉庚把洗心玉拖進了房間,用力一搡,把她搡到自己的床上。
洗心玉這時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哭了。
“真是小母狗發情了,沒廉恥的東西!”倉庚壓低聲音怒罵道。
洗心玉只是哭。
“你可要記住,一個女孩子怎能這樣隨便?象你今天這樣,害了自己不說,也害了別人。你既然愛他,就應該為他作想,別這樣蠅營苟且地敗壞了他的名聲。這不象你,你不是這樣的人!你要知道,除了現實中的愛,還有精神上的愛。你如果真的愛他,就把他記在心裡,去珍惜他,去愛護他。只有這樣,你才會留在他心裡,永遠不會被他忘記,這樣,你才是真正的擁有了他……”
洗心玉只是哭,她的心被揉碎了。而倉庚的話,卻象涓涓細流流進了她的心。一瞬間,她感到自己心頭一緊,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卻是她希望得到的,她似乎看到了另一種希望。她暗暗告誡自己:“姨說得對,不要鬼迷心竅,就是為了他,你也應該收了這心不可。”
大風秦楚 第三部 三卷、四、家國
章節字數:2222 更新時間:09-05-05 08:51
四、家國
第二天,六人騎了馬,離開了季子廬。北門晨風、韋蒲注意到洗心玉面色蒼白。她不但面色蒼白,而且精神委靡,仿佛死過去一次或者是經歷過一場不尋常的跋涉,想尋求一些精神上的支持一樣的依戀著倉庚。
北門晨風很為洗心玉擔心,但卻無法作出任何表示,好在韋蒲和洗心玉走在一起。此時的洗心玉毫無感覺,她沒有感覺到韋蒲的存在,反而因有他的存在掩飾了自己內心的羞愧。
倉庚不再理睬她,小玉是不必多敲打的。倒是老百賊在吹噓自己曾到過頭曼,那匈奴人的王城。
“溥天之下,沒有比那再好的城了,只要你一看到她,就會喜歡上她。那個好啊,嘖嘖,真是一座絕妙的城。”老百賊做出十分誇張的樣子。
“難道比(雩阝)邑還好?”角者不信,在他看來,(雩阝)邑已是十分了不得了。
“(雩阝)邑是兒子,頭曼是老子。”
“幹嘛不說媳婦兒?”
“媳婦兒是後娘啊,後娘有好的麼?頭曼是野花,野花香啊!”
“頭曼怎麼個好法?”韋蒲和北門晨風自是不信,他倆總是這樣實在。
“傻啊,那兒人傻!”
“人傻也好?”
“你看小玉好不好?”
“胡扯。”
“一百個,就有一百零一個傻,人傻就好,傻子可愛。你看看,中原人壞不,這不用我說,比如這局,我才擺了幾天,就沒一個人來了。這裡人精明,可精明不好……”
“幹嘛不說你自個兒壞,老爺子。”角者打趣道。
“可胡人不壞,他們看不出來,我怎麼耍,他們都信。這裡人不信。我一個下午和一個胡人賭上了,我嬴他輸,這多痛快。一個下午,都是他輸,任是沒回過神來。哪象這裡?沒有一個人會來五次的……”
“頭曼好,就這!”倉庚鄙夷地掃了老百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