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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別再瘋瘋癲癲的了,這是大事。”
“什麼大事?你無非是說,這是一個陰謀。陰謀也好,陽謀也好,對我來說,全一樣。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總不能讓天下人笑話!”哈婆婆意思很明白,對於這樣王劍工布出世的大事,象她這樣的劍壇宗師是不能不去的。那怕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奔赴一次,方能顯得出她那大海般的浩然本色來。
“你哈婆婆是死是活我不管,我只想事先多了解一點,多準備一點,有備總比無備好。”
“那倒沒有,”依梅庭接過前話說,“不過,有件事,很是奇怪,就是中尉中司馬徐延齡在望夷宮,衛尉令丞黃均在蘭池宮,他們在那一帶訓練兵馬,有數千人之多。據傳聞,這僅僅只是為了防範、維持……”
“這就來了,是不是?”黃公虔覺得這就是事實。
“那徐延齡、黃均是什麼樣的人?”上古師問。
“二位老將軍,人品、劍藝、治兵、帶兵都是無可厚非的。”
“我說呢,老夫子是否多慮了,”上古師說,“這可是朝廷,豈會出爾反爾,失信於天下。”
“你看看,是不是又來了,她就信了,你這個愚腐之極的老虔婆。”上古師說了反話,想寬慰大家的心,因為她也是不能不去的。哈婆婆一看上古師改變了立場,也立即就改變了自己的立場來駁斥上古師。
“你們朝廷中有些什麼人?這次大比,自然是誓在必得。”哈婆婆輕篾地問。
“這一點,萬不可小覷,有龍應奎、芒顯,還有,對,還有青城公主。”
“龍應奎算個什麼東西?”曲雲芳鄙視道。
“不能這樣說,”上古師立即止住她,說,“我見識過他的劍,決不在我之下。”
“我已聽小玉說過了,只是不信。”曲雲芳很難想像。
“他的內力極深,我與他一接劍,就感到了。”
“青城公主是怎麼回事?”哈婆婆雖然知道青城公主,卻知之不深。
“大荒散(嫠,女改水)之猿公是她的師傅。對了,洗姐姐,她可長得象你呢,說話、走路、姿式都象,個子也差不多”。依梅庭看著洗心玉,想到青城公主,心中有絲留戀。他感到很奇怪。
“怎麼會這樣?”哈婆婆不解。
“那青城是燕太子丹的女兒,”黃公虔說,“小玉又長得象燕姜夫人……”
“越說越奇了。”
黃公虔就把青城公主的身世說了一遍,又把北門晨風所說小玉長得象燕姜夫人的話也說了一遍。最後他說,所以那公主長得象小玉,是自然的。
依梅庭這時在說公主的劍藝,當哈婆婆聽到青城公主的劍藝已臻一流時,她尚且不信。但依梅庭說,一流也無法來說定她。這就不得不引起她的關注了。
“這次大比,我想,就當它是一個陰謀來準備,萬萬不可大意。”黃公虔說。
“但願這不是真的。”上古師長嘆了一口氣。
“你是怕了?不敢去了?”哈婆婆譏刺道。
上古師不去理她。
“你這是幹什麼?”黃公虔見哈婆婆如此狠毒,不覺也深表不滿。
“不就是死個田憫嗎!”哈婆婆立即來了個回馬槍。
“田憫”二字一出,黃公虔就象打了個寒噤,他惡狠狠地盯了哈婆婆一眼,不說話了。
上古師和安儀師回房間的路上,洗心玉問師傅對這事的看法。上古師說:“這自然是很可疑的,本待不去……”
“是不是哈婆婆激了你一下?”二姑娘辛琪快人快語。
“為師豈是激得起來的?但為師的自然得去,這是劍壇大事,我豈能不去?屍後的意思也是這樣。你們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其實她心裡非常清楚,那怕就是刀山火海,我和她都不能不去。再說,田憫和飄零子也只有這最後一個機會了,我又怎能放著不管?只是,你們……”
“師姐不要說了,”安儀師辛利當即打斷了千空照的話,她明白千空照的意思。她說“我們不可能只讓你一個人去,那至簡堂還成什麼?大家不都是赴一個‘義’字嗎?她們也是這個意思,”她指了指眾弟子,“我和弟子們都責無旁貸,到時才好救得出田憫和北門晨風,她們也正是這樣來求我的……”。對於這次祭劍大比,辛利其實比千空照要清醒得多。正是,情為情所傷,義為義所困,辛利也是無可奈何。
千空照知道無法阻止她們。
“師傅,”採薇說,“今天,弟子見黃師伯態度好象有點曖昧……”
“是嗎?”上古師一時沒反映過來。
“沒什麼曖昧的,”安儀師立即代上古師回答道,“他的想法和我們一樣,所以他是反對我們去的。但這事又牽涉到田憫,田憫是他對尚平君的承擔,這又是田憫的唯一機會,他自然不能放棄,所以他的心理很矛盾。再說,他也知道阻止不了我們,所以只好不響作罷。”
辛利看問題看得透徹,看這次起劍、大比,象看一池清水一樣。千空照就沒有去想那麼多,她只是憑直覺去做事,這是秦漢的時風之一。那時的人顯得有些率直、樸質、愚魯,全不屑機變權衡。後來的項羽也是這樣,他不是不懂這些,而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