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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廣宗城的西門城牆上,張角正俯視著敵軍的營寨,看到敵軍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不禁笑道:“兩周多了,官軍再也沒有組織一次有力的進攻,就算董卓來了,也是軍心不穩,這城算是守穩了。”
此時的張角,已經知道自己患上不治之症,命不久矣,他也知道自己的兩個弟弟根本無法帶領黃巾走向勝利,一切都是困獸之鬥。至於自己的女兒,更是無法託付給這兩個兩年前差點把自己五歲半的女兒煮了吃肉的兄弟。但他卻無能為力,他所做的只是困獸之鬥罷了,太平教,只是為了讓百姓有所信仰罷了。他雖被稱為大賢良師,卻不是神。他會得病,也會死,他精通醫術,但也有治不了的病。
現在的他唯一的驕傲就是自己統領的這隊黃巾銳不可當,不會被擊破,從未被打敗。雖然他被盧植打退,退守廣宗城,但也沒有大敗,沒什麼損失。至少他在一天,廣宗城就在黃巾軍手裡,他死後也能有段不敗大賢良師的佳話。這樣在他死後,就能被後人披上神秘的面紗,或許真的以為他會仙術也說不定。那時候,他將成為一種信仰,即使自己死了,兩個弟弟也被擊敗,但黃巾永存,太平教永存。總有一天,黃巾軍會擊敗腐敗的朝廷。
盧植能帶兵卻不善用計,董卓在張角看來只是個莽夫,雖然也有囑咐屬下提防夜襲,但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然而就在今天晚上,城牆上打著即將睡著的守衛突然感知到一絲殺氣,城外幾個黑影迅速靠近,他趕忙點燃了火把,大喊道:“夜襲!快快營敵。”
因為是大賢良師的囑託,親衛們不敢怠慢,發現夜襲後反應也十分迅速,就連張角在聽到喊殺聲後也急忙從城中大營奔向城門,指揮迎敵。
在進攻了幾輪後,官軍便發現城上的黃巾軍已嚴陣以待,再攻也不會有結果,遂命令撤退。
“沒想到董卓還會玩夜襲呢,不過他也太小看我張角了。”
“大賢良師英明。”兩個親衛齊聲下拜道。
“起來吧,廖化,周倉。他董卓大概也明白耍這種伎倆對我沒用了,過幾天就要堂堂正正的攻城,敵軍雖士氣低迷,但也不可小覷。”
“是!”
隨後,張角便回去休息了。
然而兩個時辰之後,張角睡熟沒多久,便聽城外喊殺聲四起。“怎麼回事!”他立刻驚醒,夜襲一次可能是小伎倆,但這第二次絕對不是一個莽夫能幹出來的。“三弟,快醒醒!”他趕忙去隔壁房間叫醒張梁,張角遂騎馬沖向喊聲最大的西邊城門,張梁則去南邊城門。
他們走後不久,從太守府中又走出一個女孩,她揉著眼睛看著西方的竟然沒有火光,反倒十分黑暗,頓時心中一寒。
現在,由於第二次夜襲出其不意,官軍這次幾乎占領了西門。而董楓和周弘,則趁此機會與其餘百名戰士扮成黃巾軍跑到城牆上。因為夜襲成功,黃巾軍無法點燃城牆上的火把,而就在他們另取火把照明之前,董楓和周弘已經帶著百餘偽裝成黃巾軍的官軍衝下城門,混入敵軍中。其中董楓和周弘都用黃布裹住自己的武器,以防止暴露身份,他們有特殊任務。
隨之,張角率兵趕到。張角不愧為大賢良師,黃巾軍頓時士氣大振,隨即又有更多黃巾軍整頓完畢並加入戰鬥,城牆上的官軍攻擊受挫,竟被黃巾軍壓了回來。
城門下,董楓冷眼望著城牆上的戰鬥,他對周圍的官軍道:“天也快亮了,按照計劃,官軍還有一刻鐘就會撤退,你們在那時混入黃巾賊中,等他們放鬆下來或者我放響箭便去奪城門。”
那一百人轟然散去,董楓則與周弘跑到城門下的馬棚中放走了所有馬匹,其中也包括張角騎來的那匹。因為此時城門上一片混亂,來來往往的黃巾軍也並沒有閒暇去看馬棚,而且因為沒錢,馬棚里一共也只有三匹馬。
隨後,兩人便在主幹道中迅速跑著。“有了!”周弘指著一顆大樹,這棵大樹距主幹道大概有四十步,樹幹較為粗壯,枝葉也較為茂密,樹的對面正好有一棟民房。民房不大,但如果躲在後面,主幹道上走得人也不會發現。
“沒錯,這裡正是行動的好地方。”董楓笑道。“不過如果被那家的主人發現就麻煩了。”
“這個簡單!”
隨後,兩人衝進房內,把裡面的一家三口全部打暈並五花大綁,堵上嘴巴,隨後,周弘躲在屋後,而董楓則爬到那顆樹上隱蔽。
董楓解下包裹,裡面裝著一把精鐵打造的長劍和一把兩石弓。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能開兩石的弓將來基本都是戰將。憑藉著這把弓,董楓雖不能百步穿楊,但射個四十步左右的張角還是綽綽有餘的。在加上他帶來的這唯一一支箭上淬了毒,必能讓張角好看。
記得當初與賈詡討論兵法時,董楓曾問過賈詡,若是二次夜襲也失敗,敵人會不會比第二次還疏於防範呢?那時賈詡告訴董楓,通常一夜只能準備兩次夜襲,按理說第二次後敵人會比一次後更疏於防備,然而攻擊方同樣也會因為一夜的攻擊疲憊不堪,加上兩次夜襲未果,士氣大跌,很難再有造次。
當然,那只是夜襲,當時賈詡回答之後,周弘突然發問道:“如果還有一種除了夜襲之外的奇襲方式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