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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男子拱手行禮道:“老夫盧植盧子干。”
“原來是盧大人。”周弘語氣驚訝,卻不失恭敬。
“你們兩個就是剛到任的南中郎將董楓董子昭,和步兵校尉周弘周揚澤吧,年紀輕輕竟如此有禮,確實不凡。”
“大人謬讚。”兩人齊聲道。
“別叫我大人了,我已經對朝廷失望,辭官回鄉了。子昭啊,我比你父親還大些,你兄弟二人就叫我聲前輩吧。”
“是,前輩,”看著盧植略顯失落的表情,董楓不禁開口道:“恕在下直言,前輩雖有領兵之才,然因不行賄賂而被召回,終究未能達到除賊的目的。在下以為,黃巾當道,除賊當為首要,為大義,榮辱為其次,為小義。”
“所以你認為我做錯了?”盧植笑道。
“在下以為,戰爭當以結果為最重,若能減少傷亡,即使違背民意,背負罵名在下亦在所不辭。此當為大仁,而單得一仁義之名,卻反而犧牲了更多人,此為小仁、若非我與揚澤隨家父一起,家父恐怕難克張角,到時就要死更多的人,我以為前輩如此,非但不義,而且對百姓不仁。”
“大哥!”周弘低聲喝道:“怎麼能對前輩這樣無禮呢?”
“無妨,子昭有這等見解,為大仁而忍常人之不能忍,植佩服,天子有你這樣的臣子也是一大幸事,但我畢竟不是你們。”盧植嘆了口氣,隨即笑道:“不提了,你們現在想必在因天子所言監軍的人選而犯愁。植五十有餘,年輕時四處征戰,見有大將之才而不受重用者不勝枚舉,今雖棄官而去,亦可以幫你們個忙。”
“謝前輩。”董楓與周弘,面露喜色,隨即讓開桌子,讓盧植查閱。
“嗯——”盧植沉吟片刻,隨即提筆在一個人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南陽黃忠黃漢升?”董楓隨口念了出來。
盧植對董楓道:“我年輕時曾去揚州平亂,此人本是荊州人,欲助我平定叛亂而起義兵數百,當時他可是開弓五石毫不費力,縱馬持大刀殺蠻族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後來我平亂歸朝,本想把他帶回朝廷,他卻得知妻子懷孕而回到荊州,我觀其武藝乃當世少有,以為他不管在哪裡都能受到重用,哪曾想他今天還只是一個無名校尉。他今年大概三十五歲,若再不受用,恐怕埋沒了一代虎將。”
說到這裡,盧植不禁嘆了口氣,而董楓看著花名冊上黃忠二字,眼睛裡居然閃著精光。他有種預感,這便是自己的第一員虎將,隨即他便派人去荊州要人了。而另一邊,董卓也寫信至長安,請麾下將領楊奉前來幫助董楓,自己暫住在劉宏賜給董楓的宅子裡。他在洛陽還有一件事沒辦,董楓年少有為,乃是天資聰穎,又有謀士賈詡的教導,然而自己一直沒管這個孩子,竟然忘了讓他學詩書儒學了。洛陽也正好有位跟他有舊名師可以教他,蔡邕蔡伯喈,董卓打算等董楓練兵安頓下來後再去請這位大儒,在此之前,董卓則要在經濟方面支持一下自己的兒子。他讓手下運了兩千匹西涼馬,又陸續送來大量金銀,並從庫存中調撥給董楓一萬鐵甲,就算他對百姓不好,對自己這個天資過人的兒子卻是十分大方的。要知道,現在單在官爵上董楓甚至超越了董卓,但權力上,刺史是土霸王,而董楓官大也得聽劉宏的,還是董卓的勢力更強些。
而之後的兩天,董楓,周弘再加上董卓派來的楊奉則在洛陽駐軍中挑選士兵。既然選兵,總不能選老弱,而中年男子歷經戰陣,堪稱精兵,無論誰都不希望自己麾下的精兵被人挑走。如此,他們二人便只能選十五歲到二十五歲的新兵了,而周弘卻很高興,他告訴董楓道:“天子尚在,天下一時半會兒還不會亂,等亂了的時候,這些兵正好能堪大用。”
從這些人中,周弘正好發現了一位二十出頭的男子。他身材高大強壯,武器為兩把巨斧,嚴肅,為一屯長,其治下百人,軍紀嚴整,周弘於是問了他一些關於兵法上的知識,他竟然對答如流。
“你叫什麼名字?”周弘問道。
“回大人,末將徐晃,字公明。”
“好!”周弘隨即對董楓喊道:“大哥,這個人有能力做監軍。”
“哦?”董楓立刻停止挑選,轉而來到周弘身旁。
“此人徐晃徐公明,不光高大勇猛,而且也學過兵書,治軍也很嚴謹。”周弘介紹道。
“既然揚澤都這麼誇獎,必然是有能力的人。”董楓笑道:“不過要做監軍,就必須能製得住手下,來,跟我過兩招。”
“末將不敢。”徐晃連忙低頭道,董楓才八歲,卻身居高位,要是出了意外,他實在付不起責任。
“打贏我也沒關係,相反地,要是連我都打不贏,怎麼能當監軍大任呢?”
“這是一次機會!”徐晃暗道,他出身寒門,雖有勇力卻不被重用,僅能當一屯長。董楓雖小卻是名門又貴為九卿,這種人的身份當然不可能天天窩在軍營里。他不在時,練兵統兵的任務都掛在監軍的肩膀上,從管一百人到管一萬人的機會,誰不想要呢?
於是,徐晃抱拳道:“如此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