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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姑娘,讓甄家遷入關中,難,但姑娘若要走,易。只要姑娘你點一下頭,在下必將姑娘一起接出鄴城。”

    甄宓頓時驚訝道:“先生說什麼‘易’,宓兒可是甄家小姐,若是出了院不回,必會被人追究。而且最近我跟先生經常來往,若先生稱病辭官,我又下落不明,兄長必懷疑先生。”

    司馬懿冷笑一聲,道:“家父在在下小時便教我裝病,但那是家父的權術,我司馬懿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豈能只會父親那一套?”

    “那先生欲如何?”

    “裝死!”司馬懿狠狠道。“在下動用家奴,必會讓袁軍都以為在下已死。待在下發喪之後,再秘密將姑娘接出,天衣無縫,必不會讓任何人看出。”

    “可是先生不怕延誤戰機嗎?”

    “據在下猜測周弘必會在明年三四月,曹操糧草吃緊,背水一戰之時才會出擊,現在才九月中旬,把姑娘接出綽綽有餘!姑娘只要在我發喪後十四日,偷偷跑出城北門即可,儘量帶出些家產,否則袁紹失敗的時候甄家必不會好過。”  

    當天司馬懿離開甄府後,立刻調集家奴,準備裝死事宜。第二天,他走在街上,忽見街頭衝出一蒙面男子,持一把匕首從人群中迅速穿過,直衝向司馬懿。司馬懿左右有四個家奴為護衛,他們上前攔截,可那蒙面男子技巧“高明”,力量“極大”,一下就挑開了幾個家奴的武器,隨後一刀刺入司馬懿的心窩。

    “噗!”的一聲,鮮血沖天而起,甚至濺射到了來往行人的身上,頓時街頭慘叫聲一片。司馬懿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卻咬破口中血囊,吐出一口鮮血。他死死抓著那個蒙面男子的衣服,可蒙面男子不停“掙脫”,“瀕死”的司馬懿很快沒了力氣,被黑衣男子逃走了,而他的手中,卻多了一個令牌。司馬懿拿起“從蒙面男子那搶來的”令牌,看了一眼,嘴裡念著“青州”二字,隨即裝作一副釋然的樣子,把令牌放在身旁一個家奴的手裡,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家奴連忙上去扶住司馬懿,其中一個用手指抵住司馬懿的鼻孔,驚恐地喊道:“沒氣了,先生死了!”過往的百姓嚇得紛紛逃跑,他們從未見過當街殺人的事,一看到司馬懿被當眾刺死,都驚呆了。  

    這時,一個拎著藥簍,一副郎中打扮的男子快步走出,嘴裡喊著:“讓我看看。”

    只見他一手掐脈,另一手摸著司馬懿被匕首刺穿的地方,搖了搖頭道:“心已經被刺穿了,活不了了。你們還是早點買口棺材讓先生入土為安吧,別讓他一直這個樣子。”

    “少爺!”四個家奴哭得十分慘澹,後來的行人紛紛讓路而行,這時,官府的人衝進圍觀人群中,大喝道:“出什麼事了?”

    一個家奴主動跑上去道:“我家公子被人刺死了!那個人蒙著臉,剛剛逃走,也不知去向。只是公子急中生智,從那人的身上搶來了這個。”

    官差一看,身子一震,這時青州刺史的令牌,如果這真的是從那蒙面人身上搶來的話,這起案子就一定與袁譚脫不了干係。官差沉聲問道:“這個人是誰?”

    “我家公子叫司馬懿,字仲達。”

    “這!”官差雖未親眼見過,卻也聽說過司馬懿這個人。袁尚把政務都丟給此人,而此人治理有方,頗受袁尚信任,算得上是心腹。如果自己偏袒袁譚,袁尚必不會善罷甘休,司馬懿的案子,還必須要公正處置。  

    “好吧,我會如實跟冀州刺史大人說明情況,屍體就快點拖回去吧,別嚇著行人。”

    “知道了官爺。”

    四個家奴抬著司馬懿回到府中,那郎中也不知什麼時候悄然消失在了人群中,司馬懿的嘴角悄然上揚,事情的進展果然如他所料。

    原來,無論是刺客,還是郎中,全都是司馬懿的人,血也都是他事先準備好的豬血,他身穿鐵背心,根本不是一般的匕首能穿透的。他是故意把自己的“死”嫁禍到袁譚的身上的。司馬懿幫助袁尚以後,冀州的政績上升讓青州望塵莫及,司馬懿便藉助自己的“死”造成袁譚因為嫉妒而刺殺自己,削弱袁尚勢力的假象。自己要死的順理成章,才能被外人,尤其是甄家的人相信。與此同時,他也可以激化袁尚和袁譚的矛盾。袁尚會因為袁譚刺死司馬懿而對袁紹提出立自己為繼承人的要求,而日後自己出現在秦國,又會使袁譚以袁尚利用司馬懿假死為由讓袁紹廢袁尚而立他。這樣一來,兄弟矛盾激化,兩兄弟內部就會打起來,司馬懿則又立一大功。

    不出司馬懿所料,第二天上午,他便在棺材裡聽到袁尚大罵袁譚害死自己官員的事情。又過了幾個時辰,袁尚竟親自前來為司馬懿弔喪,在棺材前說了好多話。比如感謝司馬懿幫自己做政務,感謝他幫自己得到了甄宓的歡心,最後還感謝了司馬懿臨死還要幫助他痛整袁譚一把,弄得司馬懿差點沒在棺材裡笑出來。

    在棺材裡躺了五天,司馬懿得知了司馬朗在前線與曹操作戰,不能回來看自己“最後一眼”的消息。雖然自己沒有真死,但司馬懿還是有些心涼。所謂兄弟情,終究沒有曹操交給司馬朗的任務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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