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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看來比我好不到哪裡去,他今天的飯菜居然也是全素的。
最搞笑的是許褚,這傢伙在對戰的時候是個殺人魔王,殺得越多眼睛越紅,面對那幾十萬顆頭顱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居然跟女人坐月子一樣臥床不起了。打死他都不起來吃飯,唯一能夠逼他動一動的就是對他說:“肉來了。”他一定吐的稀里嘩啦的。雖然這傢伙的肚子裡已經沒什麼食物可吐了,但是真看不出來,他的胃液和膽汁還真是不少,被關羽他們折騰了這麼多次,竟然還沒有吐乾淨。
整個下曲陽打掃乾淨了。除了俘虜的那幾千人,能夠在大火里活下來的還不到一百個,而且很多人已經精神崩潰了,他們在皇甫嵩的命令下被人道毀滅了。陪同他們一起走向望鄉台的還有逃出來的兩個渠帥,罪名是煽動造反,逼的官軍火燒下曲陽,造成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損失,死不足惜。
在巨鹿太守郭典接收了下曲陽之後我們的任務也就圓滿結束了。回軍的速度不用很快,只要戰報能及時遞迴去就行,朝里還得討論給我們的封賞呢,太快回去反而不好,所以我們以一天幾十里的速度慢慢向京城方向挪去。
在廣平郡,我再次拜會了沮授,這一次他的態度出奇得好,尤其是得知最後一戰,火燒下曲陽的計策居然是我的屬下程昱出的謀劃的策,對我更是大加讚賞。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張角是我們刺殺的了,但是他竟然猜了出來,這令我十分驚訝。
但是最令我驚訝的還不是這個,他在猜出我們的計策後竟然單膝下跪:“您好像非常看重我的才華,加上今天這次,您已經三次來這裡請我了。我沮授雖然不是什麼經天緯地之才,但也有幾分傲骨,所以我上次用言語拒絕了您的邀請。不過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既然您這麼有誠意,我也不是木頭,我也會感動的。主公,我沮授沮文則從今以後願為主公出謀劃策,誓死以報。”
天哪,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我自己都忘了這是我第三次前來拜訪了。我剛把沮授攙起來,他竟然又給我搞突然襲擊,來了招我更沒有想到的。他要給我講天下大勢,這讓我不禁產生了一種錯覺,難道這傢伙不是沮授而是諸葛?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亂世
沮授倒是沒有拿什麼‘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作為開始,而是把整個的中國歷史數落了個遍,聽著也挺煩的。然後就進入正題了:“自桓帝以來,各地豪族勢力急劇擴張,最主要的原因是土地兼併情況日趨嚴重,豪族勢力往往都帶有爵位,在稅收上和律法上可以不受朝廷管制。而地方上的百姓在土地流失後,失去了生活來源,不得不依附於這些豪族,以辛勤的勞作來獲取微薄的收入,往往連生活都很難保證。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我心想這還用你說,難道我不知道?不過還是耐心地聽下去,也許他還有什麼高論呢?
“有糧不得食,有病無人醫。正是此次張角得以作亂的基礎,張角的開倉放糧,正好解決了老百姓的糧食問題,他們打擊各地豪富獲得的糧食更是多不勝數。尤其是張角一開始的時候以替人致病為幌子,以太平道的教義為基礎發展起來的大批信徒,獲得了大量的好處,更是成為了最好的宣傳工具。可恨朝廷還不自知,讓這種情況不斷的蔓延下去,才釀成了今日的慘禍。尤其是這些宦官,培植任用親信,使各地禮崩樂壞,加劇了朝廷和百姓間的矛盾,才讓張角鑽了空子,把事情搞得這麼大。”沒想到沮授還是有點先進思想的,居然知道豪族和宦官的雙重危害。
“我知道大人是律令傳家,家中之人對律令之學無不熟悉,但朝廷律令大部源於暴秦,您有沒有考慮過更改律令?讓豪族和宦官勢力受到一定的限制,朝廷和百姓間的矛盾可以不要這麼大。”沮授講了這麼多,原來是想改律令,這位完全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要改的應該是政治基礎,而不是簡單的一個律令。
我詫異看了看沮授:“沮大人,事情不像您想的那麼簡單,要是律法想變就變,那朝廷成什麼啦?祖制還要不要了?這簡直是要皇上的命根子,如果要按您說的去做,我立即就會成為天下公敵的。走不了幾步就會抄家滅門,您不會是想要害我吧?”
要不說沮授是個老油條呢,前邊的話根本就是個騙人的,純粹是拿來裝樣子,他埋了一個非常大的伏筆,就等著我上當呢。“我既然是為主公出謀劃策,當然不會害主公了。但是現在的天下已經開始亂了,所謂亂世出英雄,不甘寂寞的人可不是您一個。”說著沮授拿眼睛瞄了瞄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難道本初兄也派人找過您?”
沮授大驚失色:“主公竟然連這種事都能知道?”
我心想,這還能不知道,袁紹的那點兒家底都在我肚子裡裝著哪。但是我也不能說出來啊:“本初這幾年守孝守得也快出格了,都多少年了,難道只是守孝這麼簡單嗎?他們家暗助黨人,明結宦官,要說沒有圖謀,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我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覺著他們家不對了,現在多少年了?我會看不出來?”
沮授看來是倍受鼓舞:“這才是我需要的主公哪,謝謝上天待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