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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沒辦法了,抓起絲帕擦了擦手,一臉嚴肅地說:“我真的沒說假話,我沒有辦法證明主公的皇家身份,但是我有其他的解決途徑,從側面證明,即使先帝明知道主公同宗同族的身份,也有可能把長公主嫁給主公。”
眾人聽到郭嘉這麼說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能證明這個也算不錯了。郭嘉喝了口酒,慢慢地說:“大家應該記得蟻賊的事吧?大家知道蟻賊是靠誰發展起來的嗎?”
關羽對黃巾軍沒有什麼好印象:“靠誰,當然是靠張角兄弟發展起來的了。”
郭嘉大義凜然地說:“錯。張角是借朝廷和琅邪宮的勢起來的。張角兄弟號稱出自琅邪宮,但是他們的那點本事並不高超,他們三兄弟加起來跟襄楷大師比,都略有不如,比起干吉道長那更是差之萬里,如何能夠聚集那麼多的人馬,讓他們聽命於他們兄弟呢?就是因為他們借了朝廷的勢。太平道一開始的時候哪有那麼龐大,只不過有些許教眾而已,但是發展之迅速令人乍舌,短短的幾年間發展出數百萬教徒,為什麼?因為朝廷告訴百姓,太平道是濟世救民的榜樣,地方官員不斷地說太平道的好話,但是你們看一看那些給太平道說好話的官員都是誰,都是宦官一系的人馬。”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宦官在支持太平道,而宦官的背後是誰?是先帝。你們是不是覺得證據還不夠啊?那好,為什麼太平道起來之後要先殺這些支持他們的宦官一系人馬?因為他們要殺人滅口。豫州刺史王允在剿滅波才,彭脫之後繳獲了大量的文書,其中有很多是關於張讓等宦官與太平道互相勾結的證據,這些東西被王允呈遞到了先帝的面前,結果怎麼樣?張讓只是被先帝罵了一頓,具體怎麼罵得不得而知,恐怕不是在說張然造反,而是在怨恨張讓辦事不力,留下了證據。再看看呈遞證據的王允如何,沒兩天的時間就被張讓階級下獄了,要不是正趕上大赦,他就得死在裡面,但是從此王允決口不提與此書信有關的任何事。這又說明什麼?”
ps:於賊中得中常侍張讓賓客書疏,與黃巾交通,允具發其奸,以狀聞。靈帝責怒讓,讓叩頭陳謝,竟不能罪之。而讓懷協忿怨,以事中允。明年,遂傳下獄。會赦,還復刺史。《後漢書卷六十六陳王列傳第五十六》
“那麼,你們現在想到了什麼?是不是覺得這個結論很瘋狂?先帝竟然會自己發動百姓遭自己的反?但是這正是關鍵的地方,只要證明先帝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那麼先帝就做得出來把長公主嫁給同宗同姓的主公。”郭嘉悠閒的又喝了口酒。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三策
郭嘉的意思很明顯,一個連自己的反都可以造的人當然可以算是個瘋子。瘋子做什麼事情都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那麼他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同姓同宗的人也就不是那麼不可能的了,至少比漢家皇帝要毀滅漢家江山好理解多了。
郭嘉又像沮授一樣解釋了一下漢靈帝的心路歷程,一個貪財的傢伙是怎麼樣走到自己自己造自己的反這條路上的。但是,同時他也說了,這一切只是推論,並沒有任何的實物證據。這讓很多覺得有了一些希望的人又一次感到失望。
荀諶和逢紀踏進了大帳,地上的血跡還沒有洗乾淨呢,整個大帳出奇的寧靜,他們兩個人的進入也沒能改變這一氣氛。
出了這樣的事,幾個聯軍首領都覺得十分掃興,尤其是韓馥和袁紹兩個大首領,現在都覺得無可奈何,想說話又知道該說什麼好。難道說埋怨劉岱幾句就能讓橋瑁活過來?如果真能這樣,那倒真的得埋怨埋怨他了,可惜這樣做,什麼作用都起不了。看得出來,劉岱現在也很不好過,坐在那裡,看著手中的寶劍什麼也不說,顯然是在後悔,現在再說兩句不好聽得有意思嗎?
逢紀也是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人,看到帳中的這種氣氛,逢紀突然不陰不陽地問了一句:“眾位是在等死嗎?”
這下除了還在低頭看劍的劉岱,幾乎所有的人全都看著逢紀,不知道逢紀什麼意思。逢紀可是袁紹帳下的謀士,說出這樣的話來袁紹當然得斥責兩句了:“元圖此話何意?莫非還嫌帳中不夠亂否?還不退下。”
逢紀卻並未退下:“諸公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嗎?”
袁紹臉上也有了怒色,但是張邈卻有些頭腦,趕在袁紹前面問:“還請元圖指教一二。”
逢紀指著地上的血跡說:“此血跡可是橋東郡的?”
眾人點頭,逢紀輕輕地搖了搖頭:“禍事到矣。觀劉使君手中寶劍尚在滴血,可是斬殺橋東郡之兇器?”
劉岱看了看逢紀,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逢紀笑了笑:“想來劉使君也不曾想過殺死橋東郡,只是一時失手罷了。”
劉岱眼睛一亮:“汝從何而知?”
逢紀道:“劉使君面有愧色,想來並非存心要殺橋東郡,然橋東郡今已身死,必為誤傷或是失手。橋東郡於使君之間不睦,眾所周知,起衝突也是人之常情,何況是大統之爭,必然激烈。那橋東郡與青州陳登有舊,必然是支持陳登稱帝,劉使君既為皇室貴胄,必不依從,這爭執之間,想來不會是誤傷,必是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