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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居然衝著屋外磕了個頭:“主公啊,方今天下亂世雖未成,但亦離之不遠。宦官與外戚,世家大族的鬥爭日趨激烈,彼此間的碰撞已經不是在朝廷里能解決得了的了。所以才會大肆的培養地方勢力,這次張角的叛亂您看出什麼苗頭沒有?”
我一愣,還有什麼苗頭?我還真不知道:“先生請直言。”
沮授端起桌上的酒沖我一舉杯,飲了一口說:“居豫州刺史王允說,他在剿滅黃巾餘黨的時候搜到了很多張讓等人交通黃巾亂黨的信件,已經交到了朝廷,但是聖上對此事居然並為追究,只是斥責了張讓一頓罷了。這是什麼意思?說白了,這次的事情弄不好連皇上都有份參與,只是聖上藉助張讓等人向世家大族宣戰的一次演習罷了,張讓之所以被斥責,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和怪責張讓不小心而已。”
ps:豫州刺史太原王允破黃巾,得張讓賓客書,與黃巾交通,上之。上責怒讓;讓叩頭陳謝,竟亦不能罪也。讓由是以事中允,遂傳下獄,會赦,還為刺史;旬日間,復以它罪被捕。《資治通鑑●卷第五十八》
我聽得目瞪口呆,我從未想過黃巾軍的事會跟靈帝有什麼瓜葛。沮授接著說“但是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外戚不立,權柄不得,他現在可不是任人擺布的三歲毛孩子了。而且世家大族占著那麼多的土地,皇上收不到一分錢,您以為聖上他能安心?為了把何進扶植起來,必須得有一個名義,這就是黃巾亂黨,皇上要兵權啊。有了兵權,皇上又可以多一筆收入了。而且朝堂上一向是三方對立的,外戚,世家和宦官,現在缺少了外戚就斗不起來了,皇上怎麼能安心呢?所以他一定要把外戚立起來,但是皇上選的人錯了。”
我這個老丈人別的本事沒有,要錢的本事絕對一流。沮授又喝了一口酒:“但是皇上選的人真是選錯了,張角並不聽話,有了人馬,他的野心也起來了,真的想要殺官造反了,結果事情越搞越大,很多人都受到牽連,連很多宦官的親屬都身家不保。事情鬧大了的直接結果就是,皇上不僅沒收到太多的錢,反而賠錢了,他不得不動用西園裡的錢財去平叛。而且還在無奈之下,把黨人也給解禁了。而他藉機扶植起來的何大將軍做得更絕,不僅沒有投向宦官一方,反而和世家大族以及黨人打得火熱,整個朝廷現在已經完全失控了,這個亂世的格局就要出現了。”
沮授很興奮的又喝了一口酒:“這正是主公趁機而起的好時候。但是又不應過快,在亂世未成之前,您需要的是坐山觀虎鬥,所以您不宜待在朝廷,而是置身事外。而且您必須得有一塊自己的地盤和一支自己的軍隊,以後咱們可就得靠它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兌現
真想不到啊,原來黃巾起義居然是靈帝老大自己擺的烏龍。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官府明知道各地太平道勢力大漲,卻偏偏不予制止,還一個勁地向上面吹噓太平道教化萬方,幫太平道大肆宣傳了。不少朝中的官員都提醒靈帝要小心太平道,連我也向他提出警告了,他卻一概置之不理,弄了半天這太平道根本就是他搞出來的。對了,張角雖然在瑯邪宮待過,但是並未得到真傳,他如何得到的《太平清道令》呢?一定也是皇上拿給他的。
不過靈帝手下真的沒有什麼人,要不然也不至於用這兩個人了。張角整個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狼,靈帝把他培養起來肯定也花了不少心思,他倒好,居然還沒立穩腳跟就要反出靈帝的手心。他也不想想自己那點兒本事,真的能行嗎?最後還不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還搞了上百萬人給他陪葬,何苦來的呢?
但是何進就更絕了,借著靈帝和宦官的力量起來了,卻一點兒都不給靈帝面子,居然和世家大族關係這麼好,他到底要幹什麼啊?不會只是不想讓靈帝控制他這麼簡單吧。
總的來說靈帝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裝傻充愣了這麼多年,搞了個鴻都門學被世家大族折騰得那麼難看。搞了個黃巾起義,又碰上這麼兩隻白眼狼,想藉機發財,居然還賠了血本,只是便宜了我們這些打仗的,撈了不少軍功。可憐啊!看來這大漢真的是氣數已盡了。
不過弄了半天,我們消滅了近百萬人,到底算為了什麼呢?難道只是為了這點軍功嗎?還是在為靈帝擦屁股呢?
我的沉思卻擋不住沮授的話語:“主公可是在考慮皇上的事,這完全不用您擔心,張家三兄弟已經死了,世上知道這件事的能有幾個?”
他要不說我還真忘了,我們以為殺掉張家三兄弟是在給我們刺殺毀滅證據,沒想到同時也幫助了靈帝。他跟黃巾軍的關係,也被我們毀滅了,史書上只會說這是一場農民起義罷了,根本就想不到黃巾起義的原因是什麼?
我定了定神:“先生接著說。”
沮授看了看我:“實際上我估計您也不願意在朝廷那麼骯髒的地方待的時間太長吧?”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沮授很滿意我的態度:“既然我們知道那裡的水現在太深,不適合呆太久,所以我們一定要出來,要為自己謀取一塊立身之地,這是我們在未來的亂世中得以自保的根本,這塊地方的選擇就很關鍵了。按您現在的功績,外派個刺史肯定是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