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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只要兩千人。”宇文部大人寸步不讓。
“給我一千五就夠了。”拓跋詰汾看來是步步緊跟,這個任務他是要定了。
“你要幹什麼?不要以為我們宇文部好欺負。”宇文部大人已經急了:“別部(拓跋鮮卑又稱別部鮮卑)就那麼強嗎?你們只是人多,並不一定最強。”
拓跋詰汾剛要說話,就被和連攔住了:“別搶了,雞鹿塞又跑不掉,這樣吧。拓跋詰汾,你剛從漠北過來,不知道漢人的厲害,你先帶人沖一衝,如果你能衝下來,今天晚上在雞鹿塞給你慶功。”
和連的話說得很婉轉,既強調了漢軍的厲害,也說了拓跋部剛從北方下來的事實,這是明顯的擠對拓跋詰汾不知深淺,而且他只說勝了怎麼樣,至於失敗他根本就沒提。宇文部大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但是拓跋詰汾卻是個直腸子,哪裡懂得這些,以為這是和連信任他。高興得對和連說:“大人這麼看得起拓跋部,是我們拓跋部的榮耀,我拓跋詰汾要打下來雞鹿塞給大人作行宮。”
說著一縱馬頭把拓跋氏的幾個將領叫到了跟前決絕的說:“給我挑出一千五百人來,今天要是奪不下雞鹿塞,就準備死在這裡吧。”
很快,一千五百人向著雞鹿塞排成了三列,一列五百人。拓跋詰汾一拉馬頭,讓馬的前蹄離地,一手持弓,指著雞鹿塞的方向:“拓跋族的勇士們,跟著我沖啊。”
守將大人說:“看,要來了,石包準備。”
管軍侯說:“不對,前面的那幫人怎麼和普通的鮮卑人不一樣呢?你看他們的頭髮,居然還打著辮子。”
ps:髡頭是鮮卑髮式的一個特點,男子娶婦,女子出嫁都要髡髮。可能是剃髮去周圍,留頂發之大部分,垂辮於後。拓跋鮮卑的索頭,可能就是辮髮。
我插了句嘴:“這是髡頭,應該是鮮卑別部拓跋氏。”
這時候拓跋的軍隊已經衝上來了,守將大人一聲喊:“發射石包。”
只見無數的石子從城頭飛射出來,向扇子面一樣覆蓋了鮮卑人的前進路線。不過比預想的稍差,石包發射的距離稍微有點近,守將大人叫得又有點早,所以產生的效果不是很理想,只讓第一排的部分敵人掉了下去。但是由於是石子,裝彈速度提高了很多,第二發緊接著就打了出來,正好覆蓋了整個鮮卑人的衝鋒部隊。大批的鮮卑人從馬上掉了下來。
沒掉下來的只好躲著掉下來的同胞,繞道而行,速度明顯的降低了。還有那些躲閃不及的,直接把自己的戰士踩死在馬下,或者是連人帶馬被絆倒在地。面對這樣緩慢而且鬆散的鮮卑人隊伍,雞鹿塞的士兵那裡會放他們逃命啊?城頭的弓箭象雨點似的傾瀉了下來,本來就沒剩多少的鮮卑騎兵紛紛中箭落馬。慘呼聲不絕於耳,我站在牆頭也聽得清清楚楚,看著那一個個倒下的鮮卑戰士和流了一地的鮮血反而很興奮,難道我有戰爭狂的傾向?
當最後一個敵人倒在離城牆五十步的地方時,第一次戰鬥結束了,拓跋詰汾帶著殘餘的不到二百人回到了鮮卑人的陣前。
他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幸運的是,第一次打擊他沖在前面,直接就石子被擊倒了,頭破血流的。血水遮住了他的眼睛,等他擦乾淨血水準備騎上戰馬再次衝鋒的時候,身邊保護他的衛士把他拉住了,保住了拓跋詰汾的命。他只能看著自己的族人一瞬間就一個個的死在了城前,竟然沒有一個衝到雞鹿塞跟前五十步的。
不幸的是他遭到了一眾鮮卑人無恥的嘲笑,尤其是宇文部的大人:“看看這個北方蠻子,怎麼滿頭是包的就回來了?呦,我說錯了,滿頭是血才對。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聲在鮮卑人的陣前迴蕩,拓跋族的人攥著拳頭,忍受著侮辱。
和連並沒有因為拓跋詰汾受到了嘲笑就放過他:“第一仗就打敗了,這也太傷害我軍的士氣了。說吧,拓跋詰汾,你該受什麼樣的懲罰?”
拓跋詰汾低著頭:“處死。”
“看來你很明白嗎。我也不侮辱你,讓你的衛士行刑吧。”
日律推演比誰都精,看來和連想要吞併拓跋部,我應該讓這樣的事發生嗎?不能。
於是他把馬頭偏了偏:“慢著。”
第九十四章 怯戰
“和連大人去年跟隨檀石槐老大人進攻過雞鹿塞,知道雞鹿塞守軍的厲害,我也參加過進攻雞鹿塞的戰事,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我們都知道,就算別部人馬再英勇,一千五百人是根本不可能攻下雞鹿塞的。但是為什麼我和大人並沒有攔阻拓跋詰汾的行動呢?因為,上次跟隨檀石槐大人來到雞鹿塞的人並不多,很多人並不知道雞鹿塞得可怕。總是認為漢人軟弱可欺,為了能讓你們充分認識到這種想法的錯誤。大人和我都沒有阻攔這次進攻,是想讓你們得個教訓。尤其是別部,剛剛南下,仗著人多勢眾,氣焰過於囂張,所以必須讓你們吃一次苦頭。”
日律推演把馬往前一提,帶到了拓跋詰汾的面前,沉著臉說:“拓跋詰汾,你知錯了嗎?”
拓跋詰汾也不是傻子,立即跪倒,先向著和連磕了兩個頭,又向著日律推演磕了一個頭:“拓跋詰汾知錯了,多謝兩位大人提醒。為了以示誠意,拓跋詰汾甘願領受任何懲罰。但是像這樣做並不能表達我的誠意,我決定凡我別部人馬此次進攻中原搶掠的一切人馬物品一概不留,全部交予和連大人處置。眾位大人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