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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了解我,我沒有愛著什麼別人,也沒有愛著任何人。”秦憐芳有些氣惱地皺起了眉頭,說道:“我不想考慮個人問題,起碼在打敗rì本鬼子前不會考慮個人問題。至於為什麼,你就不用問了。”
“那,我可以永遠等你!”胡嘉英繼續堅持著,他覺得這麼誠心誠意的真摯表示,一定會打動秦憐芳的心。
“不,不要。”秦憐芳堅決地搖著頭,說道:“我不想耽誤你,也不想讓你有什麼誤解。我們之間,只是同志關係,什麼時候也不會脫出這個界限。”
胡嘉英一下象掉在冰窖里似的,渾身都涼透了,臉sè變得蒼白冰冷,渾身一絲力氣也沒有了。他竭力想裝出泰然的神態,但手指微微抖動著。愛情,全完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秦憐芳心中掠過一絲不忍,但還是轉身告辭。
“等等。”胡嘉英突然伸手叫道,看著秦憐芳轉過身,他瞪著眼睛,閃爍著絕望和嫉恨,咬牙說道:“你,你在等他,等那個瘸子。你別忘了你是黨員,他是個有三個老婆的浪蕩傢伙,你們不會有結果的。而我是有前途的,你別豬油蒙了心,你別犯錯誤。”
秦憐芳眯起了貓眼,她終於看清了胡嘉英的真面目,甜言蜜語後面是卑劣、狹隘的靈魂。她冷笑了一聲,說道:“看來,我今天才算是真了解你了。我和孟大哥是好朋友,是正正噹噹的同志關係,這點不需要向你證明。犯錯誤?多謝你的提醒,我起碼不會無端地污篾同志,不象你……”說完,她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門,似乎在這裡多呆一秒,都難以忍受。
胡嘉英眼前一陣陣發黑,心裡全涼了,好象大晴天挨了雷擊,癱坐在那兒,動彈不了。他不知道剛才是發了什麼瘋,怎麼脫口而出那邪。這當然是他的內心所想,但卻是絕不能說出來的。他心煩意亂,後悔幾句話把事情弄到了絕路。偏偏蒼蠅也飛來飛往他臉上亂撞,他賭氣使勁打爬在臉上的蒼蠅,啪的一個耳光打的自己耳朵嗡嗡直叫。
……………
秦憐芳大步走出了屋子,心腦還被氣得怦怦直跳。胡嘉英竟是這麼一個卑劣、狹隘的人,當自己的目的達不到的時候,竟會變得如此失理智,如此卑鄙無恥。裝的,平常都是裝的,她衝動地向縣委書記楊荊的住處走,想把這些告訴上級,告訴組織。
走到了院門口,秦憐芳猶豫起來,她低著頭,不斷咬著嘴唇,最終還是長嘆了一口氣,轉身慢慢地離開。
這種事情一是說不出口,再說張揚開來,不僅自己名譽受損,孟大哥也會受到非議。從個人感情上升級到道德品質,組織上會相信嗎?只是自己和胡嘉英兩個人的談話,一對質起來,太讓人難堪了。
秦憐芳慢慢抬起了頭,那俊秀的臉龐和眼睛裡,流露著一種釋然和成熟的光芒。她還是那麼美麗活潑,只是比以前顯得更老練了些。我真的在等孟大哥嗎,真的在守著那渺茫的希望嗎,她的臉又熱了起來。使勁搖了搖頭,她把這些惱人的念頭全拋開,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
第一百零四章狂熱和客觀
在抗rì戰爭中,雖然中國最終憑藉美國人在太平洋戰場徹底摧毀了rì本的戰爭機器而取得了戰勝國的地位。但不能否認,中隊遭到了很慘重的損失,遭到了許多次的失敗。失敗的原因固然是由於rì軍擁有絕對優勢的裝備,但另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卻是中國將領,特別是將領屢次錯誤的戰略布署。在這種錯誤的戰略指導下,無論下層官兵如何勇敢和牲,都是難以取得勝利的。
誓死抗rì、不做亡國奴之類的狂熱而情緒化的呼喊固然令人熱血沸騰,是國家宣傳的主流。但如果把冷靜的軍事科學xìng分析斥之為“主和派”或“投降派”,而任之沉默下,無人關心和過問如何抗rì,拿什麼抗rì這類科學xìng的分析和判斷,僅靠抗rì狂熱和士兵們的勇敢胸膛阻擋rì軍的鋼鐵進攻,那就太過愚蠢了。
中國官兵和百姓已經血流成河了,難道還要繼續血流成河?抗rì戰爭已經進行了三年多,但只講主觀意志、不講冷靜客觀的實事求是的科學xìng分析和理智xìng判斷的戰例依舊在發生。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這便是孟有田現在所做的工作,與肖廣和國統區之事有著緊密聯繫。
後悔做過的事情,倒不如後悔沒做的事情。也許能改變,也許什麼都還依舊。但孟有田要做,這是一個穿越者的責任,起碼他是這麼認為的。
“……不可諱言,中隊派系林立。zhōngyāng軍、雜牌軍戰力不一,裝備不同。心志各異。每次作戰,不是天時、地利不在我們一邊,也不是一般官兵不用命。而是某些高級軍官平rì不注重研究戰術、戰略,戰時有一種保存實力的卑劣心理。而且這種心理至今不但沒有完全棄除,而且每時每刻都在表現出來。”
孟有田停下了筆,輕輕搖了搖頭。軍中劣習,zhèngfǔ失策,如之奈何?特別是與rì軍作戰的雜牌軍。擔心的不是勝敗,擔心的不是戰後的補充,而是擔心部隊損失後番號會不會被取消。老蔣啊,在這一點上做得實在是不怎麼樣。如果擁有廣闊的胸襟,具備深遠的目光,對各部隊能夠一視同仁,有功賞。有功罰,未必會比這種借國戰削異己的方法差。
從舊時代轉型過來的人物,難以脫離舊時代的影響,中國古老的權謀深深地紮根於人的內心,左右著人的行動,什麼時候也難以完全消除。老蔣如此。毛公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