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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有田點了點頭,頗有深意地說道:“趙振華,人很好,還有這份細心,真是難得。你好意思白收人家東西,嗯,你好象不是那樣人哪?”
秦憐芳沒聽出來,只是隨便地說道:“等見面兒好好謝謝他,同志之間有什麼白收不白收的,我還幫他補過衣服呢!快吃飯吧,這都過了飯點了。”
孟有田笑了笑,也不好深說,保媒拉妁不是他的愛好,坐下老實吃飯好了。
秦憐芳給孟有田盛了一大碗,還有一個荷包蛋,自己端著碗在炕桌另一面坐著慢慢吃,不時抬頭看看孟有田,等著給他添面。
孟有田吃飯並不快,這也是他的習慣,目光接觸是難免的,就這麼悶頭吃飯,顯然氣氛有些尷尬。不僅孟有田意識到了,秦憐芳也覺察了。
“剛才你問桃子她們那歌的事情,我才知道那歌兒是你寫出來的。菊子的嘴還真嚴實,我以前問她都沒說。”秦憐芳的貓眼彎成了小月亮,笑著說道:“這麼好聽的歌兒咋還藏著掖著,只教給小姨子。”
“我沒只教給小嫚,是她偷聽學會的,我壓根都不想讓人知道。”孟有田有些無奈地說道。
“為啥不想讓人知道?”秦憐芳很疑惑,“這歌兒多好聽,前幾天縣裡來了幾個領導,其中有一個是老紅軍,聽了這歌兒都掉眼淚了,讓菊子給唱了好幾遍呢!”
孟有田再次苦笑,說道:“其實這也不是我自己弄出來的,以前聽過這個歌,在哪聽的就忘了。哄著孩子哼哼著玩兒,沒想到讓小嫚給聽到了。”
秦憐芳似信非信地眨著眼睛,然後莞爾一笑,說道:“不刨根問底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來,我給你再盛一碗。”
“吃飽了,這一大碗,強吃下去的。”孟有田把碗一縮,輕輕打了個飽呃,放下了碗筷。
秦憐芳三下兩下扒完碗裡的湯麵,把碗筷收拾下去,再回到屋裡,拿出了紙筆,說道:“那咱們說說挖渠引水的事情吧,你說要把那渠封閉?是這麼說的吧,我不太明白。”
“就是在溝渠頂上蓋上石板或木板,和野外地道差不多。”孟有田的挖渠引水只是表面文章,他設想中的水利設施要有蓄水功能,並且能使蒸發量降到最低。
“這樣的話,工程可就大了。”秦憐芳停下了筆,納悶地問道:“為啥要蓋上呢,這不太麻煩了。”
“先把渠挖成,把水引過來,以後再說蓋頂的事情。”孟有田知道一步到位是困難的,工程量一大,可是會讓人望而卻步。
“先易後難,這樣就好辦了。”秦憐芳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孟大哥,我聽菊子唱的那歌有些不夠流暢,歌詞也有不通的地方,想必是小嫚偷學沒學好,你在這裡來一遍原唱行不,你在這方面真的很有天才。”
“什麼天才,地才也不是,不過是豁著嗓子喊罷了。”孟有田有些猶豫地四下瞅了瞅,“這咱兩個人,這唱起來有啥意思。”
“兩個人才聽得清呢!”秦憐芳用殷切期盼的眼神望著孟有田。
孟有田咧了咧嘴,既然這歌已經傳出來了,就讓它完完整整,沒有缺陷吧!
“……鴻雁江畔站,十萬百姓淚汪汪,恩情似海不能忘……”
一開始只是孟有田刻意壓低的聲音,漸漸的,秦憐芳的眼波流動起來,象一汪清澈的水。她跟著孟有田哼唱記錄,後來,只剩下了她那閃爍的貓眼,悠揚甜美的女聲,歌聲裊裊,傳之很遠……
第一百三十五章熱情相助
在戰爭年代興修水利,並不是孟有田獨有的行動。..在鄂豫皖邊區,就曾為緩解旱災,並為將來打算,大興水利,修建了千塘百壩的基礎工程。還有河套地區的傅作義,以及其他地區,也都為了軍民的生存而搞過水利、灌溉等利民工程。
相比於其他地區的大手筆,土門村、十里村的工程只是小巫見大巫。無論是從工程量,還是從動員人工來看,都遠遠不及。
一個美好的清晨,空氣涼爽,東方剛剛發白,土門村的村民已經開始了工程的施工。昔rì清靜的山根下,今天人聲嘈雜,炊煙縷縷,鑿石的鑿石,挖土的挖土,一派熱火朝天的勞動景象。
工程並不大,只需要把山上流淌下來的溪澗改道,讓它流進那個又黑又深的山洞裡。如果一切順利,兩三天便能完工。而蓄水量的多少,則取決於孟有田帶著人能把山洞擴展多少。
說是山洞,嚴格定義的話只是山根下深深的、橫著的裂縫,人低頭彎腰便能鑽進去,象天然的屋檐。要擴展的當然不是高於地面的石頭,而是裂縫下的碎石和泥土。這樣的裂縫沿著山根有好幾處,但下面全是堅固石頭,不利挖掘擴展的便給排除在外,要加以改造擴建的只剩下了五個。
孟有田如此選擇自然是為了防備大旱的,蓄水在山的橫裂縫之下,避開了陽光的直shè,減少了蒸發量,這是最簡單的辦法。當然,那個由窪地改造成的池塘也會再次清淤擴大存水量。
一批青壯男子在裂縫下挖掘碎石泥土,體質稍弱的人們則將石土裝車運走,另一批青壯男子則在鑿石挖渠,而老年人和婦女則在搭起的席棚里燒水做飯。安排得很細緻,每個人都有活兒干,而只要幹活兒,便有一份口糧。孟有田還是不習慣於用口號鼓舞。用精神食糧來用人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