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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河野浩二漢語說得流利。也很喜歡這種表現知識淵博的機會,笑著說道:“如今正是創業的黃金時代,吳兄豈能愁沒有英雄用武之地。”
“兄弟一沒有沾到祖先餘蔭,二沒有爭得實權在手,只能是寄人籬下,沒法子跟命強爭啊!”吳元生輕輕搖頭,伸手相讓,“何兄,咱們內室敘談。”
進了屋,點上蠟燭。河野浩二坐在椅子上,就著剛才話題繼續說道:“吳兄不可妄自菲薄,凡成大事者,必能隱忍待機。些許的挫折算得了什麼,何況現在時機未到。cāo之過急可會適得其反哪!”
吳元成有些煩悶地向椅子上一靠,說道:“cāo之過急也是被逼出來的,柳無雙看著粗鄙,卻是個老狐狸。把我的人馬弄到這個破村子裡,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明擺著是起了疑心。再等下去,他的刀就要砍到脖子上的。”
“久闖江湖,能沒有幾把刷子?”河野淡淡地笑道:“九龍堂里還有老四老五一文一武兩個大將撐著,柳鳳也有親信人馬,想一下子搞垮他,哪有那麼容易。想砍你,還不至於,關鍵是不能讓他抓住把柄。今天呢,你有點草率了。八路軍派來的人,豈會是輕與之輩。”
吳元成有些後悔地搖著頭,“光記著你以前拿來的情報上有這麼個傢伙,看著也不起眼,土裡土氣的,還是個瘸子,就想收拾他。可沒想到這傢伙伶牙利齒,插科打諢,是一肚子壞水。一不小心倒著了他的道兒,真他娘x的窩火。”
“嗯,這是情報的疏漏。”河野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傢伙一肚子壞水倒是真的,不僅用陰謀手段殺害皇軍,還向別人傳授經驗心得。若不是這樣,八路軍也不會樹他這個民兵英雄。”
“這傢伙的槍法倒是十分了得。”吳元成皺著眉頭說道:“綹子裡的人都服有本事兒的,再加上肖廣和、柳鳳護著他,想在這個地面幹掉他很困難。要是放他平平安安地回去,我又實在不甘心。”
河野浩二沉吟了一下,微微一笑說道:“你把他的身份揭了,柳無雙肯定有所懷疑,現在不能再輕舉妄動。呵呵,就讓他多活幾天,等皇軍集結完畢,他就是鑽到老鼠洞裡,也要把他摳出來碎屍萬段。大事要緊,咱們還須隱忍一時啊!”
吳元成沉默了片刻,陰沉地一笑,說道:“柳無雙以為自己安排得穩妥周全,卻不會想到最信賴的兄弟會起異心吧?嘿嘿,財帛動人心哪,岳五爺打打殺殺的rì子也過夠了,想享幾天福了。”
“呵呵,人活在世,無非是圖個榮華富貴,光前裕後。”河野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人都有弱點,只是看你能不能識破,找到。九龍堂的台柱子算是倒了一根,只要制住柳無雙,柳鳳的弱點也就被咱們拿住了。那個胡晨東是個見風使舵的主兒,巴結著柳鳳,想把九龍堂的人馬拿在手。可眼瞅著是沒戲兒了,哪還會捨得他那點人馬去扶九龍堂。”
“話雖如此,但岳老五還沒最後決定,看來胃口不小,咱們還得繼續拉攏他啊!”吳元成陰笑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還以為他是個不沾女sè的硬漢子,原來他是偷偷的一個人去逛窯子。”
“財sè都沾,胃口大也不要緊,只要他收了,可就逃不出咱們的手心了。”河野一拍手,笑得暢快,仿佛九龍堂已經被他輕易摧垮,大大的功勞已經到手……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聖則無徒。人心是最難揣摩的,讓人琢磨不透。
所有的人都難以琢磨,所有的人又都設法不讓別人琢磨。讓人琢磨透的人,往往會成為無意義,無價值的人。偉大的人物直到死後,仍留給人們深深的謎。他們的墳墓不是一個句號,而是一個問號。
琢磨不透的人,往往也是讓人琢磨錯的人。(未完待續)
第八十四章細分析與初印象
月光同樣靜靜地流瀉在官莊的宅院上,肖廣和、孟有田、柳鳳三人也在屋內密談著。
“從正常的角度分析,九龍堂是不大會派人去八路軍的地盤打探消息的,況且你們都不知道。”孟有田皺著眉頭說道:“能知道俺這個無名小卒的事情,也就是鬼子漢jiān的情報工作能有這樣細緻。”
“可見吳元成已經和鬼子勾搭上了。”柳鳳握緊了拳頭,“可惜沒有真憑實據,要不就滅了他。”
肖廣和沉吟著點了點頭,說道:“吳元成的身邊肯定有不一般的人物,想要打聽出來也不難。咱們一邊防備著他,一邊加緊刺探。九龍堂的人馬是擴充了,可並過來的人馬也複雜了。不拿住姓吳的手腕子,再被別有用心的傢伙一煽惑,反倒會引起混亂。”
隊伍建設通常會面臨兩個難以同時達到的要求。第一個要求是隊伍成員“純”,即確保成員有統一意志,基本上所有成員都沒有二心,願意無條件服從命令;第二個要求是隊伍規模要“廣”。畢竟打仗嘛,總是希望增加自己人,減少敵人。但是如果要擴大隊伍,就不得不放低門檻;要“廣”就難以保證“純”。
這是對立的矛盾,不說九龍堂,就是八路軍也出現過叛逃事件,想百分之百的杜絕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