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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倉眨了眨牛眼睛,不服氣地說道:“誰,誰欺侮咱了?我柳元倉可不是好惹的。爹,你說吧,我替你出氣,替你報仇!”
柳正和嘆了口氣,將元倉扯到一邊,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有個壞蛋把你五嬸霸占了,這是丟咱柳家的臉哪,你可別聲張。”
“是誰,看我把他大卸八塊!”柳元倉象點著火的炮仗就要爆炸了,臉漲得通紅。
“是誰?這人你認識,想必也聽過些風言風語。”柳正和低沉地說道:“你五叔今天下午來了,被打得鼻青臉腫,跟我訴苦,要不是我勸著,差點尋了短見。”
柳元倉眨著眼睛,已經猜得**不離十,以往的風言風語也傳進過他的耳朵,但他總是不相信。現在聽爹這麼一說,火爆的xìng子一下子發作起來,二話沒說,提刀就闖出門去。
柳正和叫了兩聲,見兒子頭也不回,這心中又後悔起來,生怕他闖了禍,急得在屋裡轉來轉去。
“姨父,這是怎麼了?”閻寶財趕忙攔住了柳正和,急著問道。
“唉,怪我多嘴,元倉這小子要闖大禍。”柳正和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又跺腳,又捶胸。
“姨父,您別急。”周鳳嬌安慰道:“要是真出了事,我們一定幫著把元倉兄弟救出來。”
閻寶財掀開小褂,露出裡面的二把盒子,好說歹說,終於讓柳正和稍微安下心來。
……………
柳元倉出了家,不走大街,順著小胡同,七拐八彎,一會兒就到了鎮子的西北角。他五叔的家就在這晨,屋後就是鎮子的寨牆,十分偏僻。
他沒叫門,從牆頭跳進後院,見廚房裡灶火通明,便走了過去。只見灶台上放著茶果細點,五叔臉上帶著傷痕,坐在灶旁,一邊掉眼淚,一邊往灶里添柴。(未完待續
第一百章變故
“五叔!”元倉走上兩步,悄聲問道。
五叔駭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元倉,嘴唇張了張,差點哭出來,“元倉——”
“家裡有客?”元倉指了指茶點,皺著眉頭問道。
五叔搖了搖頭,用大巴掌揩著眼淚,說道:“是那個傷天害理、搶財霸占人妻的流氓壞蛋。他天天來往,我若不依,他就要叫人把我大卸八塊!你快走,別讓他看到!”
傷天害理、霸占人妻的流氓壞蛋不是別人,正是硬肚會的二師兄,趙天師的親侄子趙金魁。他倒是學會了趙天放的幾分本事,更被會眾吹得神乎其神。說他擅長算卦,會內大小事不決,他一算就准;只要遞給他生辰八字,他就能把你一生算個清清楚楚,人稱黑衣秀士,是個能呼風喚雨的把勢。
元倉跺著腳,埋怨道:“這些事情,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麼用?他手下人多勢眾!”五叔象個受氣包,對趙金魁是敢怒不敢言。
只要趙金魁到家,就叫五叔到灶房去,不是燒水,就是做飯。不僅好吃好喝養著這個畜生,還象聽差似的里里外外當跑腿。但五叔也不甘心戴綠帽子,曾怒打過老婆幾個嘴巴,逼著她跟趙金魁斷絕來往。然而當趙金魁得知姘頭挨揍後,他便當著女人的面毒打了六叔一頓,而且聲言只要五叔再敢動這個女人一指頭,就會被拉到村外大卸八塊!
元倉哼了一聲。轉身直奔後窗。
屋裡,趙金魁和yín婦正寸絲不掛地攪在一起,yín聲浪語傳了出來。五叔的軟弱,趙天師的招牌,讓趙金魁有些肆無忌憚,放鬆了jǐng惕。他絕不會想到柳元倉這個鐵桿會眾,會一腳踹開後窗。闖進來找自己算帳。
元倉的五叔比他不過大了十幾歲,苦熬打拼,借債拉饑荒。才娶了這個小她五六歲的女人。卻沒想到這個有幾分姿sè的女人,早在未出嫁時就風流開了,在集上廟上。吃飯不用還帳,買布不用花錢。
元倉聽著裡面的yín聲浪語,恨得咬緊牙齒,從背後摘下大刀,一腳踢開後窗,嗖地一聲跳了進去。
趙金魁猝不及防,剛推開懷中的女人,只聽得一聲大喝,雪亮的刀片便砍了過來……
夜sè象陰霾一般迫近起來,濃重起來。仿佛黑暗隨著夜氣同時各方面升起,甚至從高處流下……
周鳳嬌合衣睡在炕上,閻寶財則和擔驚受怕的柳正和在一旁低聲聊著天。
“嘩啦”一聲,門被突然推開,嚇了眾人一跳。連剛朦朧睡著的周鳳嬌也翻身坐起。
元倉瞪著血紅的眼睛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面如土sè、背著個包袱的五叔。
“你們趕快離開這兒!”元倉拍了拍手上的髒污血跡,直通通地說道:“我把趙金魁殺了,闖了大禍。”
“你——”柳正和一跺腳,急得直搓手,“這可怎麼辦?趙天師是趙金魁的叔叔。他不會放過你的,也不會放過咱們柳家。”
元倉一挺胸脯,理直氣壯地說道:“好漢做事好漢當,有罪我一個承擔!你們快走,省得受牽連。”
“承擔個屁。”柳正和罵道:“他會給你說理的機會?要走都走,硬肚會在這裡,咱們也活不下去了。”
閻寶財等人也被突然的變故驚呆了,元倉殺了二師兄,與天師結下不可解的怨仇,他們又不能置身事外,讓元倉白白去送死。而且,這個地方也呆不住了,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