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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x的,井裡攪上大糞了。”
“看,象是牛屎,還有驢糞蛋。”
“臭得不能喝了,這可咋辦?”
“真他媽x的夠絕戶的,
………
幾個皇協軍圍著井七嘴八舌地罵了一番,又無可奈何地紛紛散去。沒辦法,康家寨的水井都因為堅壁清野被填死了,這是他們在村子裡挖出來唯一水源。儘管有的房屋裡有水缸、水瓮,裝了些水,襲擊時游擊隊和民兵也來不及徹底破壞,但幾百張嘴,那點水又能維持多久。
水是一個問題,糧食也缺。本來屯積的物資便不是很多,加藤的命令是抓老百姓,找堅壁物資。但皇協軍們只是在村子內外找到些零散的堅壁的糧食,又一下子被全部搬空。只剩下身上帶的乾糧,以及房屋內未被游擊隊和民兵發現的少量物資。幾百人哪,勉強夠吃一兩頓,然後就得紮起脖子挨餓了。
恐慌、惶惑的氣氛籠罩在敵人頭上,軍心亂了,和歷史上所有被截斷糧道的軍隊差不多的反應。當然,十幾里外的小婁莊還有指望,但瞧王尚榮那個慫樣,能從鬼子手裡弄到多少給養,實在是不敢太過奢望。
“八嘎牙魯!”康家寨祠堂里,rì本顧問正在大發雷霆,當院裡站著二三十個狼狽不堪的皇協軍。他們是此次襲擊的漏網之魚。
啪,啪。啪,rì本顧問狠狠抽著面前敗兵的耳光。手都疼了,他又摘下軍刀,帶著刀鞘沒頭沒腦地見人就打。哀嚎、慘叫聲不絕於耳,有的皇協軍已經倒在了地上。
“團長。”一個幕僚悄聲對噤若寒蟬的王尚榮說道:“您給弟兄們說幾句好話,現在可正是收買人心的好時候。”
王尚榮看了幕僚一眼,又看看正發狠冒火的rì本顧問。張了張嘴巴,到底沒敢上前。
“蠢貨,廢物。”rì本顧問打累了,呼呼喘著粗氣。停頓了一會兒,猛地一揮手,叫道:“推出去,統統死啦死啦的。”
被打得挺慘的皇協軍們大吃一驚,挨點打還能忍,這掉腦袋可受不了,他們顯然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
“太君,饒命啊!”“饒命啊,太君。”“敵人太多了,不是俺們貪生怕死啊!”
求饒聲響成了一片。rì本顧問卻不為所動,哀求和下跪更讓他瞧不起這些軟骨頭,他狠狠地揮了下手,五六個rì本兵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圍了上來,踢打著、驅趕著皇協軍。
“團長,救命啊!”“團長,俺可是一直跟著你的。”“團長,救救我們吧!”
皇協軍們把希望的目光又轉向了王尚榮,哭嚎著求救。
王尚榮飛快地眨巴著眼睛。勉勉強強地邁出一步,腆著臉向rì本顧問說道:“太君,您手下——”
“八嘎,你的無能,手下的笨蛋。叫人的,把這些廢物拖出去。”rì本顧問瞪起眼睛嚎叫一聲。
王尚榮嚇得一哆嗦,愣了一下,慌亂地揮手命令自己的士兵,“快,太君發話了,快把這幫人拖出去。”
哀叫求饒聲混雜著rì本鬼子粗暴的喝罵聲漸漸遠去,rì本顧問也氣哼哼地跟著走了,屋檐下只剩下王尚榮等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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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幾個手下面面相覷,都在暗自嘆息,慢慢地走開。他們心裡大概都在想:跟著這個二貨,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早早晚晚,小命要葬送在這個混蛋的手裡。
…………
掃蕩與反掃蕩的雙方都有著急迫的心情。敵人想儘快拿住百姓,儘可能多地獲得糧食,以便牢固地占領這片地區;反掃蕩的軍民則想儘快擊退敵人,以便使跑反的百姓儘快地回去居住,耕種莊稼。
由此便可以貼近那條軍事理論:打仗打的就是後勤。而整個反掃蕩的戰略也是圍繞著這個目標在鬥爭,大戰略再劃分成小戰術,雖然花樣不少,但也脫離不開這個範疇。
“從確保區到小婁莊的道路,從小婁莊到康家寨的道路。”孟有田在地圖上用手指點著,“截斷糧道,自古兵家都喜歡使用的招數,非常有效。但想達到這個目的卻並不容易,這也是敵人要重點保護的軟肋。特別是這裡,從公路的盡頭到小婁莊的這一段路,只能用馱子或人力來運輸,更是敵人軟肋中的軟肋。”
“敵人確實很注意保障運輸線,想截斷它很不容易。”小全皺著眉頭,深沉地說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敵人在沿途的制高點都設了哨崗,由鬼子親自把守。雖然每個哨崗的人數不多,但要攻占,顯然並非易事,甚至有可能遭到敵人的夾擊和包圍。”
孟有田的目光盯著地圖上小婁莊的位置久久不能移開,這才是威脅最大的敵人,也是敵人此次掃蕩的樞鈕。向西可以支援康家寨,向南可以進犯官村,從而威脅十里村、良崗莊、土門村等腹心地帶。
不過,從現在的態勢也能看出令孟有田欣慰的變化。以前反掃蕩的前沿是十里村,但隨著這三個村莊地道的拓展和完善,以及根據地各村地雷的普遍使用,地道的大力挖掘,已經不知不覺將抵抗的防線向前滲透推移。
“最好打的是王尚榮所部,最有威脅的是小婁莊的敵人。”孟有田輕輕點擊著地圖,若有所思地說道:“直接截斷敵人的運輸線很困難,我們是不是應該想想迂迴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