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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老悶兒有些納悶地問道:“你不答應挑戰,幹嘛還要來這裡看。”
孟有田淡淡一笑,說道:“俺想知道鬼子為啥要選這裡,也想知道鬼子設置陷阱和狙擊陣地的特點。”
“那你是不是——”余新江猜測著說道:“我是說,你也想與鬼子來次一決雌雄的戰鬥,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天天轉,早晚有碰上的時候。”孟有田的目光變得深沉,說道:“要想擊敗對手,就要了解對手。多做些準備,總有用處。”
“那咱們現在去哪?”老悶兒問道。
“去公路,狙擊哨卡。”孟有田冷笑著說道:“再埋兩顆地雷,不能讓鬼子消停了。明天白天再搜索黑林子。”
孟有田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他感覺與鬼子狙擊的對決遲早要發生,至於是不是這裡,他不敢確定……夜sè在增長,在加濃,夜充滿了奇異的、輕柔的聲音,疑惑卻縈繞在二虎子等人的腦海之中。
這五個人剛剛被押到刑場,象是一條漆黑的巷道。幾個人和他並排站在沾滿血污的牆邊。二虎子想再看這世界最後一眼,面前仍是一片漆黑,什麼也望不見。黑暗中,他和一些人高呼口號……可是,刺耳的槍聲並未響起,子彈也並未穿過他的胸膛,他們聽到了槍栓拉動的聲音,便又被押了回來,關進了一間大牢房。
“同志們,不要屈服,敵人用槍斃嚇唬咱們,他們是在做夢。”黑暗中,一個嘶啞而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二虎子歪頭看了一眼,只看見一雙閃亮的眼睛,連面目也看不清。對監獄,他還不熟悉,只好保持著某種過分的拘謹。對這裡的一切,他寧願緩緩地從旁觀察、了解,而不肯貿然和那些他還不了解的人接近。
沉默著,牢里的人都不說話,或者也沒什麼好說的,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了解誰。
嘩啷,嘩啷,牢門被打開了,一個看守走了進來。他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哼了一聲,“暫時留著你們的小命,能活多久,看運氣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月亮從雲縫間艱難地露出臉來,從中天向下窺視,也照亮了地上的東西。一罐水,幾個饅頭,好象還有幾根鹹菜。
難得的美味,不用看,本能的反應驅使眾人把目光投注在食物和飲水上。但沒人伸手,意外的變化本來已讓人起疑,突然的優遇更讓人不知所措。
“吃,喝。”二虎子突然上前用黑乎乎的手抓起了一個饅頭,說道:“死都不怕,還怕饅頭嗎?”
“對,死都不怕,還怕什麼?”有人附和著,也伸過手來。
“吃飽喝足,才有力氣跟敵人鬥爭。”又是那個低沉的聲音,“只要堅定自己的信念,敵人來硬的,來軟的,咱們都不害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三十五章選擇
狙擊手最難培養的是其特有的心理素質,而最容易出現的問題差不多有兩個:行為偏差——將會造就一名偏執的冷血殺手;意志不穩——只出了一次任務就“報廢”了。
孟有田能夠取得意外的成績,一方面歸功於他的苦練,另一方面也歸功於他的謹慎小心。越是想得長遠,越是有人牽掛,這份謹慎小心就更增添一分。當然,誰都不想死,誰都想好好活著,但象孟有田這樣寧可錯過,也絕不冒險;以及面對誘惑的時候,能夠平和自己的心態,審時度勢的思考和態度,卻並不是平常人能夠擁有的。
儘管他的殺敵人數在不斷增長,但他卻並不將這些視為可炫耀的手段,並沒有那種不斷刷新比分的狂熱,更沒有背上什麼包袱。有機會就打,沒機會,哪怕機會不好,也絕不勉強。
殺,殺,殺,但孟有田卻認為他的行為無關殺戮,只是一種必須承擔的責任。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或許這話最適合他。但當一個他本不該承擔的責任沉重地壓過來的時候,他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敵人想要你去做的,千萬不要去做;敵人害怕你去做的,就一定要做。這個簡單的道理,孟有田當然知道,也一直在稟持著這樣的理念。但又一封挑戰書被送過來的時候,當面對別人或許期待,或許探詢的目光時,他猶豫了。
“很明顯,這是敵人的又一次詭計。就是要讓你接受挑戰。”鎖柱子緊皺著眉頭,有些艱難地說道:“所以,有田,你不能上當。”
孟有田凝視著桌上的幾張照片,捏弄著手指,沒有吭聲。那幾張照片上的人都帶著累累傷痕,甚至相貌有些走形。但他還是辨認出了二虎子。
“孟大哥,別把這些同志的意外歸咎在自己身上。”秦憐芳輕輕咬了下嘴唇,勸道:“既然參加了革命。我想這些同志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救不了他們,並不是你的責任,也沒有任何人會埋怨你。”
“秦主任說得對。”馮志低沉地說道:“敵人殺害了多少無辜百姓。殺害了多少我們的同志。這不是某個人應該承擔的責任,小孟你別負擔太重。”
“鬼子陰險毒辣,說放人,咱們能相信嗎?”胡嘉英輕輕拍了下桌子,說道:“就算是能相信,我看小孟也不必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