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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挖地道不光能保護大傢伙的生命,也包括大傢伙的財產。俺一直認為凡事要從最壞的可能考慮,做最完備的預防。開挖地道,一來可以做藏身之地;二來可以將糧食財產都堅壁起來,這樣即便敵人殺過來,大傢伙的損失也會減少很多,敵人退了,還可以繼續生活下去。”孟有田繼續說道:“咱別干那痛定思痛,亡羊補牢的事情,等出了事情,說啥做啥可都晚了。”
“你看,解說得詳細俺們不就明白了。”小全悄悄給了二虎子一個眼sè,二虎子也嘿嘿地笑道:“明白了,俺明白了,咱繼續挖,讓rì本人來了毛都撈不著。”
“咱先從護村團開始,每個隊員家裡都要挖地道,先把義倉的糧食分散儲存起來。”孟有田說道:“然後再在全村推廣,把各家各戶的連接起來,這樣也就差不多了,敵人來了就打,打不過就鑽地道。”
“俺們這幾家都沒歇著,都在挖哩。”小全再次表示了對孟有田的支持,又偷偷捅了下二虎子。
“俺家也在挖哩,正好俺爹腿腳不好,有個地道能躲藏,俺也放心。”二虎子撓著腦袋說道。
“甭糊弄俺,俺可是要監督的。”孟有田說道:“各家挖出來的土都運到破土窯去,開窯燒磚瓦,一是給大傢伙修補房屋,二是把沿街的房子都修成夾壁牆,這樣才最保險。”
“你說咋的就咋的。”二虎子很有些無可奈何的點著頭,“誰讓俺就服你呢!”
“呵呵,有田,你和紫鵑啥時辦事哩?”小全笑道:“咱兩家先挖通吧,然後俺天天晚上鑽過來聽動靜。”
“什麼人哪?”孟有田被氣樂了。
地道戰中國自古便有,宋、明、清都有記載,但近代抗rì戰爭中被我們的先輩發揮到了及至,也是被逼得實在沒招兒的無奈之舉。地道戰的前身是河北平原抗rì根據地的道溝地道戰,但當時還不普遍,也不完善。
直到一九四二年鬼子大掃蕩以後,鬥爭環境異常殘酷。為了便於我軍民堅持平原對敵鬥爭,根據幾年來開展道溝地道戰的經驗,在廣大平原地區領導軍民進一步開展了地道戰。
初期的地道主要是為了我地方幹部隱蔽鬥爭,在一些黨員或“堡壘戶”的住宅院內,挖掘能容納一、二人的小地洞。雖然這種地道在反“掃蕩”中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很不靈活,一旦被敵人發覺,沒法躲避。為了使敵人不易發現洞口,就逐漸把洞口加以改善或挖兩層,或修兩個洞口,或把兩個洞連接挖通。這樣,雖有了一定的靈活xìng,但它只能作為臨時藏身躲險的處所。
到了一九四三年,地道戰才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在一些地方,逐漸形成了房連房、街連街、村連村的地道網,形成了內外聯防,互相配合,打擊敵人的陣地。在殘酷的戰鬥中,地道不斷完善,洞口偽裝巧妙,還修築有陷阱、埋設地雷、插上尖刀,或者在洞內挖掘縱橫交錯的棋盤路;為了防止敵人用水、火、毒破壞地道,還在洞內設有卡口、翻板和防毒、防水門,或者將地道挖得忽高忽低、忽粗忽細、並且設有直通村外的突圍口。這樣,地道便成了進可攻、防可守、退可走的地下堡壘。
關於是否要在這個時候提出開挖地道的主張,孟有田是沒有猶豫的。雖然大傢伙此時心氣很高,但他們並不了解抗rì戰爭的艱難和殘酷,工作推進還有困難。但他也知道要想挖成地下堡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現上轎現扎耳朵眼是不趕趟的。難道非得被逼無奈,難道非得付出慘痛的代價才會想到地道的好處嗎?
三個人收拾完身上,走上了大街,便聽到一陣奇怪的敲擊聲,轉過街角,迎面走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黑瘦少年,手裡拿著兩個牛胯骨,邊敲邊唱,“改了朝換了代,清朝過了是民國,富人還穿綢和緞,窮人光腳當鞋穿,各位老少聽我唱……”
少年腋下還挾了根竹杆,後面跟著個中年瞎子,亂蓬蓬的頭髮,亂糟糟的鬍子,肩上一邊背著褡子,一邊是個二胡,左手握著竹杆,還提著面小銅鑼。少年唱完,他就鐺鐺的敲上幾下,朗聲說道:“列位,我們來到寶地,今晚在村頭廟門口唱兩段,大夥賞耳啦。請父老鄉親們賞點吃喝,幫點盤費。”
兩個人邊唱邊說,在村里街上走了一圈。
“咱吃完飯去看熱鬧,好長時間沒有說書唱曲兒的來了。”小全是年輕人,就難免好新奇,好熱鬧。
“嗯!”孟有田很隨便地點了點頭,望著遠去的兩個賣藝人的背影有些狐疑,但又說不出哪裡有不對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三章說書人
聽書長智,看戲亂心。在缺少娛樂的年月,百姓們可能並沒有這樣的認識,所以,哪怕是很爛的表演,也會吸引很多閒下來的村民。
吃過晚飯,孟有田便和小全等人來到了關帝廟。這裡已經點起火堆,青煙縷縷上升,人們已經圍了一圈,裡面是孩子,後一層是或蹲或坐或站的大人。
和熟人打了招呼,孟有田隨便找了塊破磚頭一坐。楊荊雲夫婦和幾個青年學生也來了,秦憐芳等女生和幾個在村里剛相熟的姐妹聚在一起說笑,幾個小孩則象個猴子似的東竄西竄,嘻嘻哈哈的打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