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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過譽了,小子就是瞎打誤撞,可不敢當神醫這個稱呼。”孟有田謙遜地說道:“俺就是個泥腳杆子,土裡刨食兒吃的沒出息的莊稼巴子。”
“呵呵,看你說的。”顧秀珍笑得開心,眼睛都眯了起來,說道:“但凡有本事兒的人都這麼謙虛,只有那半吊子才胡吹亂擂,可見孟兄弟的確是有個人才喲!”
孟有田本來也自恃伶牙利齒,可與顧秀珍一比,不覺汗顏,只好笑著不語。
外面蹬蹬蹬的腳步聲響,門一開,柳無雙大步闖了進來,嘴裡還叫道:“鳳兒,鳳兒,臭丫頭呢?”
“爹!”柳鳳叫了一聲,停頓了一下,親情消彌了心中的糾結,上前yù跪,“女兒給您拜壽了,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哈哈哈哈。”柳無雙一把扶起了女兒,開心地說道:“不生爹的氣了,唉,你這丫頭,脾氣太壞。嗯,這也隨我,真是沒招兒。”
“大哥,兄弟給您拜壽了,祝您——”肖廣和站起身,躬身一禮,話只說了一半便被柳無雙打斷了。
“自家兄弟,弄這些虛套幹嘛?”柳無雙一把將兄弟拉起來,笑道:“快坐下,你那身子骨兒呀,老讓人惦記。俺已經派人去尋訪名醫,定要讓你硬朗起來。”
“勞大哥掛念了。”肖廣和看樣子很感動,被柳無雙輕輕推坐回椅子,仔細打量著柳無雙,眼神里充滿了濃濃的兄弟之情。
“當家的,這裡還有一位兄弟呢!”顧秀珍打著岔,似乎是特意想把柳無雙的注意力從肖廣和身上給轉開。
柳無雙聞聲轉過頭,看著孟有田,一時並沒認出來。
“柳爺,小子孟有田祝您福、祿、壽三星高照,生命之泉永遠暢流不息。”孟有田躬身一禮。
“是你小子?”柳無雙有些想起來了,但還有點不確定。
“是小子我。”孟有田咧了咧嘴,笑得有點難看。
“大哥,孟兄弟是我特意請來看病的。”肖廣和笑著說道:“也想就此好好謝謝他。”(未完待續)
第七十八章壽宴
柳無雙點了點頭,當然不能駁兄弟的面子,說道:“嗯,你小子有點鬼門道兒,好好給我四弟治病,治好了我重重有賞。若是治不好——”
“爹,你別嚇唬他。”柳鳳在旁說道:“老是這個樣子,看以前那些請來的大夫,都嚇得半死,哆哆嗦嗦的連脈都把不穩,還怎麼看病?”
“啊,有這回事?”柳無雙撓了撓頭,訕訕地一笑,伸手拍了拍孟有田的肩膀,故作親切地說道:“好小子,那個,給俺四弟好好治病,否則——算了,你就好好治病吧!”
柳鳳直翻眼睛,顧秀珍笑得身子顫動,但眼神卻在孟有田和柳鳳身上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大廳里已經擺好了酒席,前來祝壽的客人們推杯換盞,划拳行令,一片熱鬧的場面。
柳無雙坐在正zhōngyāng,剛剛抽過大煙,他精神十足,眼睛放著光,全身舒服極了。不抽菸,他就會覺得渾身的舊傷陳病一齊湧上來,就會覺得自己老了許多,他怕自己老起來。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是想法使用權自己老成一些;而真到老的時候,又千方百計地讓自己年輕。人就是在這種矛盾當中,一天地老下去。
大煙可以麻醉一個人的神經,也能夠給一個人帶來無法形容的振奮。柳無雙在打打殺殺中過了十幾年,渾身的傷病,起初也只是為了減輕病痛。但大煙這個東西,你沾上了就難以擺脫。不管你是為了排解憂悶。還是療傷解痛,或是只為了麻醉自己,結果卻是差不多的。
在綠林中,人如果有了資格,那就一定要擺,如果不擺,就沒有人能瞧得起他。這個道理。柳無雙很明白。所以,他向所有人擺資格。他笑吟吟地坐在那裡,等別人來敬酒。等著那些手下來向他拜壽。他有這個資格,而一個人的資格,除了身分、地位。還包括年齡。一個人到了一定的歲數,身份就變了,地位也就不同。
“大龍頭,我敬您一碗,祝您壽比南山。”綽號叫“花和尚”的首領面sè通紅,起身舉起了大碗,這傢伙年輕時得了鬼剃頭病,頭髮掉個精光,當了土匪索xìng報號叫花和尚。
“多謝。”柳無雙端起酒碗,只是抿了一口。卻沒幹。
“大龍頭,我敬您一碗,祝您身體康健,長命百歲。”一個矮個子和同桌的互相使了陣眼sè後,站了起來。
柳無雙笑著點了點頭。舉碗又喝了一口。這個首領綽號“矮個子“,因為他矮,連媳婦也沒人給。雖然個子小,但此人心眼卻多得很。
按照綠林的規矩,凡是上山“吃橫飯”的人,都要給自己起個號。這個名不用百家姓的字。免得山里山外混淆,隨便叫什麼都可以。比如:不服勁,大龍子,二毛子之類的。有了報號,不准再叫從前的名字。因為當土匪的人,都是有仇家的,或者是官府緝捕的,一是怕泄漏,二也是覺得臉上無光,怕親戚朋友遭牽連。
“爹,女兒給您拜壽,祝您年年有今rì,歲歲有今朝,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柳鳳除去了一身勁裝,穿著一身比較隨和的衣服從後堂走了出來,鄭重其事地給柳無雙磕頭拜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