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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培坤嗎?孟有田儘管很期待能把這個狡猾狠毒的傢伙引出來幹掉,但他通過單筒望遠鏡仔細觀察後,還是感到了些許的失望。不過,他還是把槍口瞄準了敵人增援隊伍中的騎馬軍官,那是個rì本鬼子。對於這些兩條腿的畜牲,有機會送他們回老家的時候,孟有田絕不想放過。
我才是決定你們生死的主宰,是判決你們死刑的法官,是結束你們骯髒生命的劊子手。孟有田的手指不松不緊地扣在板機上,只要向下一壓,遠處的那個生命——對,就是那個呼喝指揮的傢伙,他的生命就會消失。是我,可以使人在一剎那間死亡,是他!也可以手下留情,放棄剝奪這個生命的機會!
孟有田的身心和思想仿佛已經傾注於彈膛里即將擊發的子彈,槍身輕快地後退了一下。子彈以超出音速的速度飛出,在敵人聽到槍聲前,鬼子軍官的一個眼珠突然爆裂,臉上多出了個血洞。這個傢伙猛地晃了晃,從馬上栽了下去,連帽子都摔掉了。
輕輕吐出一口長氣,孟有田對這次的傑作感到滿意。他不慌不忙地將地雷的弦掛好,起身向山後撤去。
……………
“八嘎,看什麼?苦力的幹活!”rì本監工揮舞著皮鞭。大聲嚎叫著。
人們的目光並沒有轉移,盯著土崗下垂頭喪氣歸來的皇協軍和十幾個鬼子,擔架、板車、牲口。抬著、馱著敵人的屍體和傷員,卻沒有抓住一個自己人。敵人吃了敗仗,看哪,連死帶傷足有二十多個吧,人們的眼中shè出了希望,shè出了喜悅。皮鞭打在身上,雖然還象之前一樣的麻木,但心裡卻燃起了希望的火。
“快點幹活,太君的話沒聽見嗎?”還是那個皇協軍,又狐假虎威地上來催逼。
人們望著這個漢jiān。眼神中出現了不曾有過的憤怒,敵人的死傷使他們有了些許勇氣。
“你們活夠了。”皇協軍瞪起了眼睛,“太君生了氣,統統死啦死啦的。”
“死就死,死了也比這樣活著強。”人群中不知是誰憤激地說道。
皇協軍退了一步。人要是不怕死,什麼事都能幹出來。石頭、鍬鏟,甚至用手掐,用嘴咬,也能弄死他吧?
人們漸漸散開,繼續勞動。但與之前的氣氛卻是不同。鬼子監工還在逞威,皇協軍的氣焰卻多少收斂了一些。
……………
小婁莊,胡家大院。
花廳是一座一通五間的古老建築,後壁是一堵粉刷的泥牆,左右二個出口通往後院,前壁是木製格子窗。牆上的粉灰,地板的油漆,半新不舊的樣子,格子窗的雕飾也有一處殘缺,說明主人對此已經無心經營,倒是很符合胡富財在根據地內不得意的真實心境。
岳培坤背著手,望著花廳外的假山和蘭草,蘭草剛在綻蕊,散發出淡淡幽香。他的眉頭卻皺著,並沒有因為這景致而感到舒心高興。
秦沖陪著站在一旁,作為岳培坤的心腹,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沉默。
“蔣干盜書?”岳培坤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詢問秦沖,“他們釋放俘虜的政策我是有所了解,可這時機嘛,是不是有點問題?”
秦沖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倒是有這麼點可疑,虛張聲勢,嚇噓咱們。但是我們也得提防一些,萬一是真的——”
岳培坤輕輕點了點頭,他與王尚榮的思維是不大相同的,要他為了討rì本人的歡心而把自己的倚仗和資本賠進去,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岳培坤緩緩說道:“咱們有人有槍,rì本人才拿咱們當盤菜。要是沒有這些,咱們在rì本人眼中算個屁。王尚榮這個二貨,倒是對rì本人言聽計從,很是賣力。但結果呢,被人家襲擊了老巢,不僅損失了不少人馬和物資,還要被rì本人罵,還得求rì本人給口飯吃。咱們不學他,咱們得既讓rì本人信任,又不能傷了自身。”
“話是這麼說,可做起來不大容易呀!”秦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rì本人一個勁兒地讓咱們出外搜尋老百姓和物資,這走得近了沒收穫,走得遠了又怕敵人伏擊咱們。大當家的,您給想個辦法吧!或者,您和加藤去談一談,讓他改變主意。”
岳培坤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去和他說。別看他一臉不在乎,好象就算八路軍回來了,他也不怕似的。其實呀,他的心裡也並不是那麼胸有成竹。再加上剛剛遭到的襲擊,我想我有辦法說服他。就算他不全聽,也不會再命令咱們不顧後果地窮追猛打。”
秦沖有些疑慮地瞅了岳培坤一眼,猶豫著說道:“大當家的,剛剛遭到的襲擊可並不一般,我懷疑那個姓孟的就在咱們附近。除了他,我想不到有誰還有那樣的槍法。”
岳培坤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邊思索邊說道:“那小子既陰損,又毒辣,著實令人頭痛。他和rì本人的較量,你聽說過吧?打黑槍,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我在出發前便想到他可能來這一手,所以才叮囑你們要小心。你說,他突然出現在這附近,到底想幹什麼?是想打咱們的黑槍,還是在故意激怒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