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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俺來。”小全當仁不讓地接過這個任務。
“把破窯推倒一半,用拆下來的磚先救救急。”孟有田說道:“俺這也是紙上談兵,合不合用也不保準兒,咱們邊干邊看,大家有什麼主意儘管說。”
“行,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干吧!”強子招呼一聲,一幫人呼呼啦啦地出了村公所,來到村口開始大幹起來。
…………
良崗莊,孫家大院裡,何家班的頭頭兒何世雄緊皺著眉頭聽著被放回來的土匪的講述。
“胡頭領被一槍打下了馬,馬驚了,拖著他跑得是一溜煙。然後就又是槍,又是炮,一下子就把俺們給打了個稀哩嘩啦!”小土匪帶著哭腔說道。
“看清有多少人了嗎?”何世雄陰沉著臉問道。
“只出來四五個,圍著黑豹。”小土匪眨著眼睛,驚魂未定地說道:“可聽槍聲,足有幾十條槍,那子彈嗖嗖地飛,鐵板也要打成篩子了。”
“看清楚了?真是黑豹。”何世雄追問道:“他不是獨行大盜嘛,哪又冒出這麼多的人槍?”
“那俺就不知道了,可那人的的確確和聽說的黑豹一個樣兒。”小土匪哭喪著臉說道:“他還說了,明的來不怕,暗的來,昨晚死的幾個就是榜樣,他還說在良崗莊是如走平地,想捅誰就捅誰,想摘誰腦袋就摘誰腦袋。”
何世雄暗暗倒吸了口冷氣,昨晚摸進來的原來是黑豹,怪不得連殺個四個弟兄,還能全身而退。這個傢伙,啥時跟十里村扯上了關係,看來留在村裡的那五個人也是凶多吉少啊!
“黑豹說了,他欠了十里村一個人的大恩,肯定要罩著十里村。”小土匪見何世雄沒說話,便繼續說道:“誰欺負十里村,就是跟他過不去,那裡是他的地盤,誰也別想去占。想占,就拿命去換……”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何世雄煩躁地擺了擺手。
屋子裡安靜下來,何世雄這才恨恨地一拍桌子,起身在屋內來回走著。自己手下的人槍本就不多,原想著占了十里村,一來勒索財物,二來也有擴充人馬的想法。可現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一下子損失過半,元氣大傷。且不說黑豹有多少人槍,光自己丟的那些槍也夠組織起一支與何家班差不多的人馬了。
何世雄不是不想去報復,可心裡實在沒底,孤注一擲?那可不行。亂世之中,有槍便是草頭王,自己的這支人馬那就是籌碼,是升官發財的保障。即便rì後不能自立,有這些人槍作底,自己投奔哪裡,也得給個一官半職吧!若是拼光了或者被人家給滅了,只剩自己這個光杆司令,那到哪裡也不受待見。
而且,何世雄也確實有些害怕“黑豹”來暗的,這不知不覺的挨宰,確實在他心裡投下了陰影。連睡覺都得睜著眼睛,這他娘×的是人過的rì子嗎?思來想去,何世雄決定暫不發難,等摸清形勢,或者實力大漲之後再作計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兒這仇老子記下了,咱們走著瞧!何世雄咬牙切齒地發狠,黑豹,你讓老子吃癟,改天老子扒了你的皮。
……………
麻杆打狼兩頭兒害怕,孟有田這幫人和何世雄的何家班就正應了這句話。誰都心裡沒底兒,誰都互相防著對方,誰也不敢掉以輕心,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緊張兮兮的三天就這樣過去了。白天孟有田指揮著修築村口工事,指導新手shè擊的要領,晚上不放心還要親自帶人值一班崗。他一天只睡幾個小時,仗著年輕、身體壯,倒也沒覺得如何疲累。
眼見著十里村的街頭巷尾都築上了圍寨,用粗韌的紅荊條子和樹枝結成的寨門攔截著幾條通路,重要的防禦點上都安排好了人手,打起仗來各人都有各人的去處,不至於到處亂跑,孟有田才多少放下心來。
土匪們沒來報復,村子裡的氣氛也漸漸安定下來,參加抗rì護村團的人又多了十幾個。孟有田從後世帶來的習慣不好改,他除了用言語鼓動外,還喜歡用發放實物的方式來作獎勵。護村團的人已經吃了兩回驢肉餡餃子,參加修築工事的鄉親們也多少給些報酬。李大懷送來的幾石麥子可就成了孟有田收買人心,鼓動幹勁的獎金。
但不和諧的聲音還是出現了,李大懷見孟有田和強子這伙子踢騰得有模有樣,有些沉不住氣,他不出頭,卻抓住“抗rì護村團“這個名號,授意李懷忠傳些風言風語來給人添堵。
“哪個朝廷來了不納糧,說人家rì本人一到,就要亡國滅種,眼見是實,耳聽是虛不,誰看見來?你們就不想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rì本人占地面,還不一樣也是為得個財帛。”李懷忠見了平常的老百姓便是這套說辭。
等遇到家裡有人在護村團的,李懷忠又是另一派話:“rì本人還沒來,就把人家說得不象個人樣,還要抗人家,打人家。洋槍快炮還頂不住火眼呢,拿著幾條破槍是能夠著人家的飛機,還是能砍動人家的大炮?俺看趕人家真是有一天來了,天天說抗rì的人,可就怕要受連累了。”
這些言語傳來傳去,孟有田等人都知道了,強子和二虎子幾個脾氣不好的便要找李懷忠算帳,卻被孟有田攔住了。李懷忠不過是個跑腿學舌的,真正的主使是李大懷,而收拾李大懷的時機已經越來越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