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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有田眨了眨眼睛,呵呵一笑,說道:“你要有興趣,那就找工夫慢慢練。反正女人要成為狙擊手,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努力。最關鍵的還是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俺這人頭腦簡單,胡思亂想的事情少。”
“胡說。”秦憐芳撇嘴一哂,“你頭腦簡單,那我們就都成傻子了。”
“得,咱別廢話了,傻子,快點寫吧!”孟有田笑著拿出菸斗。
“傻子還能寫快?”秦憐芳沒好氣地逮著機會踢了孟有田一腳,低頭寫著,頭也沒抬地幽幽問道:“你為啥不願回村,是不是對胡指導員還有什麼想法?”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說道:“在這挺好,村里人多眼雜,俺不想讓別人知道俺啥時出去了,又在啥時回來的。嗯,俺繼續說哈,風向以及雨雪天對shè擊的影響,並且如何調整偏差……”!!!
第二十九章夜狙
秦憐芳刷刷地記著,還不時提出問題,這讓孟有田不時地打量她,心中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會一心二用。
“狙擊手在戰場上的任務就是發現而不被看見,殺而不被殺。這無關於勇敢和怯懦,而是職業的特xìng。”孟有田說道:“狙擊手也不會隨意開槍,衡量狙擊手的作用不在於他殺了多少人,而在於他起到了多大的作用。也許你爬行了很長時間,甚至潛伏了好幾天,只為了一個極有價值的目標,只為了在最合適的時機shè出一槍。”
“要是疲勞了怎麼辦?”秦憐芳插嘴問道。
“所以最好是兩個人出去執行任務,可以更換著監視,更換著休息。”孟有田說道:“當然,如果沒有合適的助手,還是一個人比較安全方便。”
“什麼叫合適?標準是什麼?”秦憐芳抬頭看了孟有田一眼,又低頭繼續寫。
“那個,就是差不多點,起碼別添亂哪!”孟有田撓了撓頭。
“做你的助手,就是得聽你的話唄?”秦憐芳揶揄著說道。
“那當然。”孟有田理所應當地說道:“找個cāo心費力的,還跟俺老抬槓,那不如不找。”
秦憐芳抬頭斜視著孟有田,“說我呢,沒把你當個寶兒似的供著。”
“沒說你,你是女的,壓根就不行。”孟有田撇了撇嘴,說道:“鳳兒要跟俺來,俺都沒讓。就是因為俺意志不堅,容易激動。”
“是衝動。”秦憐芳咬著牙恨恨地在紙上狠狠劃了一下,“鳳兒,秀兒,鵑兒,看你多能耐。”
“哎,咱不說這個啊!”孟有田趕緊伸手打住。不悅地說道:“看你倒是挺激動的樣子,最好去睡一覺冷靜一下。好了,以後再寫吧。今兒就到這兒。”
“不行。”秦憐芳差點把鋼筆插到桌子上,瞪圓了貓眼,“好不容易逮著空兒。你又想偷懶。好,你不願意聽那個,我不說了,好好寫行了吧?管你是激動還是衝動,又不關我的事情。”
孟有田翻了翻眼睛,沒好氣地說道:“嗯,記著,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下,任何外界因素都不應對狙擊手造成影響。不要想其他東西,頭腦要純淨空白。只想著你應該做的事情。要學會控制自己,告訴自己只有一次開槍的機會……敵人的據點在地圖上是一個點,公路則是一條線。點、線的控制對於敵人來說是不夠的,何況還是不穩定的控制。這便使得敵人想達成“面”的控制還需要時間,需要兵力。
同時。據點易守難攻,是個堡壘,但也象是個鐵籠子。封鎖溝、鐵絲網阻擋了強攻的腳步,也使得敵人進出變得很不方便。只有兩個帶吊橋的出口,等繞出去追擊的話,襲擊者或sāo擾者往往已經逃之夭夭。而且。還得小心被誘入地雷等陷阱的埋伏陣。
正如孟有田所說的那樣,敵我雙方都在根據自身的情況,儘可能發揮己方的長處,規避己方的短處。rì軍武備好,火力強,戰鬥素質高,便攻城掠地,以正規戰為主,希圖一舉殲滅敵人;而抗rì武裝人數多,又是在本國土地上作戰,但武器訓練皆不如人,便採取避實擊虛,利用熟悉地形地勢的特點,對rì軍進行sāo擾襲擊,積小勝為大勝。
所以,在這場狙擊對決中,孟有田和齋藤不好說是誰更強一些,但從主動襲擊的角度來看,他會更主動,活動範圍更廣,zìyóu度更大,這讓齋藤感到很難在一個舍適的地點,合適的時間找到他,嗯,更準確的應該說是等到他。
一夜的等待沒有結果,天還沒亮齋藤帶著人去河邊檢查了一番,在確定宮本已經凶多吉少後,他又在那裡守了一天,依然沒有動靜。等齋藤疲憊地回到據點,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孟有田又悄悄地接近了據點。
漆黑的夜空,象浸透了墨汁。但景物並不是千般一律的黑,山樹林崗各有不同的顏sè,有墨黑,有濃黑,淺黑,淡黑,很象中國丹青畫那樣的濃淡相宜。而且這一切都不是靜止的,都象在神秘地飄遊著。
現在,孟有田不必再冒險蠕動著爬行幾百米來達到shè程,經過rì夜的趕工,野外地道已經挖到了離封鎖溝只有三四十米的距離。而且開始向兩面延伸,他已經有了三個合適的shè擊出口。這不是他一個人的戰鬥,他在用子彈,而同時挖掘地道的人們在用汗水和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