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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有田直咧嘴,但對肖四發自內心的熱情很感激,他笑著簡短地回答了肖四的一連串問題。
肖四連連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村里,盯著孟有田問道:“找鳳姐?”
這不廢話嘛,我趕了一夜的路,難道是來找你個大塊頭的。孟有田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是不是早了點?大家都沒起……”
“不早,不早。”肖四搖著大腦袋,臉上帶著暖昧的笑,說道:“快吧,你趕的時候巧。柳老大和肖四爺山里打野味,沒回來呢!”
這還真是個好消息,自己和柳鳳沒有名義,打了招呼就睡人家姑娘,這還真是不太好意思。孟有田乾笑了兩聲。告別肖四。進了新村。
院子裡靜悄悄的,孟有田來得急,到了門口又有些躕躊起來。是大聲叫門,還是悄悄的進。他一時拿不定主意。把騾子拴好,孟有田輕手輕腳地來到窗前,仄著耳朵聽著。似乎什麼也沒聽見,又似乎聽見了柳鳳的呼吸和夢裡輕輕的呢喃,孟有田自失地笑了。輕輕搖了搖頭。人都說近鄉情怯,自己的心境倒是差不多。
房門輕輕響了一下,孟有田趕緊站直身子,望向門口。玲兒打著呵欠,繫著小褂上的扣子,邁步走了出來,正與孟有田打了個對眼,驚愕地張開了小嘴。
“噓!”孟有田趕緊把食指豎在嘴上,笑著連連搖頭。
玲兒抿嘴一笑。調皮地用手指點了點屋裡,輕手輕腳地跑了。
孟有田悄悄走進屋裡,一股女人的甜香衝進了鼻子。借著淡淡的微光,柳鳳躺在被窩裡還在甜睡,側著身。即便睡覺時也會下意識地遮掩自己的臉,容貌的損失,那是她心中永遠也抹不的痛。
孟有田靜靜地坐著,專神地端詳著柳鳳的睡態。光線朦朧。倒更有一種異樣的美感。柳鳳穿著小衣,白晰的胳膊露出了半截。薄薄的紅嘴唇微微抿著,嘴角有一點口水。白紅sè的臉腮上現出兩個淺顯的小酒窩。黑亮的頭髮,散亂在雪白的繡花枕頭上。看著那隻帶著傷疤微癟的壞眼睛,孟有田並不覺得醜陋,反而油然而生憐惜之情。
孟有田靜靜地地看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柳鳳露在外面的胳膊,有點涼,他把被子向上蓋了蓋。
柳鳳噤了噤鼻子,翻了下身,微微側仰著,小衣的領子敞開,微微露出雪白的飽滿的胸脯,隨著均勻的呼吸,上下起伏著。
這傢伙,咋睡得這麼香?孟有田有些好笑。屋內的光線漸漸明亮起來,他環顧四周,發現靠牆的小桌上擺放著紙張筆墨,便起身走了過。
是寫給自己的,但卻從未送出的信嗎?孟有田看了桌上鋪著的,還沒寫完,但字裡行間都透露出了想念和惦記。好肉麻呀,孟有田明白了,這是姑娘家寫來舒放心中感情的,如同rì記一般,是絕不會送出,也不會讓外人看見的。
不過,看著挺有趣哈!孟有田伸手又拿已經裝在信封里的,驀然,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劈頭砸了過來。
枕頭砸在孟有田身上,又被孟有田伸手接住,他笑著抬頭,正對上柳鳳似嗔似喜的目光。
“看,還看,啥時滾回來的?”柳鳳表達喜悅的方式和語言果然與阿秀不同,不是溫言伺候,而是連罵帶斥。
孟有田呵呵一笑,走到炕邊,柳鳳已經支起了半個身子,圍著被子,瞪著孟有田。
“昨晚上回來的,人家趕了一夜的路,都沒睡覺。”孟有田把枕頭放在炕上,摸著柳鳳的手,說道:“到家洗了洗,換身衣服就過來了。”
“幹嘛那麼急呀?”柳鳳撇了撇嘴,明知故問。
她知道孟有田的家人還沒回來,孟有田急著趕回來,自然是想她,自然是為了她。但她更希望孟有田說出來,就象沉浸在濃濃愛戀中的女人,喜歡男人的甜言蜜語一樣。
“嗯,俺聽人說你在家裡不老實,就急著趕過來——捉jiān哪!”孟有田壞笑著捏了捏柳鳳的手心。
柳鳳翻了翻眼睛,冷不防抓著孟有田送到嘴邊,用力咬了一口。
“哎呀,咋還咬人呢?”孟有田疼得一哆嗦,眼睛一瞪,就把柳鳳按倒。
柳鳳也不示弱,跟孟有田撕巴起來,孟有田費了好大勁才把她按趴在炕上,掀起被子,照著屁股就是兩巴掌。打得挺響,柳鳳卻不怎麼痛,咯笑個不停。趁著孟有田手一松,柳鳳猛一翻身,和孟有田又滾在了一起。
好半天,兩個人才消停下來。呼呼喘著氣,你瞅我,我瞅你,開心地笑了一會兒,才依偎在一起,低聲細語地訴說衷情。
太陽全部從地平線升起,將暖暖的光照在窗上,象貼著紅sè的紙,讓人頓生遐想。
……………
(..)
第一百零二章後路?支點?
平靜的池塘水面亮光閃閃,清澈透明,岸邊的樹俯覽著這一灣水。這是土門村南面靠近山腳下的窪地,被挖成池塘後,又養上了魚,倒成了一個特別的景致。
肖廣和啜吸著香茶,盯著水上的浮子,聽著孟有田在身邊講述著,臉上似笑非笑,象是聽著,又象是只專注魚兒何時咬鉤。不遠處,柳鳳陪著柳老大,有一句沒一句地嘮著,目光不時向這邊瞥來。
孟有田說完了,輕輕吐出一口長氣,心裡有些沒底地望著肖廣和。
“說完了?”肖廣和淡淡地問了一句,把茶杯遞給孟有田,說道:“再續上,二遍茶味道才好呢!”
哎,孟有田恭順地答應一聲,從旁邊的小泥炭爐上拎起小水壺,給肖廣和續上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