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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重要的事情?阿秀一頭霧水,跟著孟有田拐了個彎,在山洞的一個岔口停了下來。
“這邊是通大裂縫的,那邊再進去十幾米便到頭了,是個死胡同。”孟有田停下腳步,指點著說道。
“你不是說等天亮了再去看嗎?”阿秀不解地問道。
“是啊,是要等到天亮再進這邊。可這頂重要的事情卻非現在做不可。”孟有田點了點頭,卻拿著火把向那個死胡同走去,果然如他所說,兩人很快便走到了頭。
“吃喝拉撒睡,人這一輩子也就這五件事。”孟有田舉著火把四下照著,示意阿秀看清楚,“這裡呢,就是我找的茅廁。一夜啊,興許時間還更長些,要是沒有它,嘿嘿。”
阿秀紅著臉跺了跺腳,又羞又氣,擰轉身便走。
事情往往便是這樣,聽起來不好聽,但卻有它不可或缺的用處。半夜時分,阿秀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的臉漸漸脹紅,腿夾在一起似乎也在輕輕發抖。火盆另一邊的孟有田鼻息沉沉,似乎睡得很熟。她這才輕手輕腳地起來,拿起支火把點著,慢慢地向山洞裡的“茅廁”走去。只怕這個時候,她才不會再嫌孟有田無禮,反要感激他了。
等到阿秀一身輕鬆地回來,發現孟有田已經不在那裡睡覺了,她猶豫了一下,將火把熄掉,摸索著向洞口走去。
狼嚎,從聲音判斷,這是一隻中了夾子的狼的哀叫。孟有田用槍口輕輕拔開掩在洞口的枯草,盡力張望。
空中飄著零落的雪花,天陰得看不見星月。孟有田除了放置了一些帶竹籤的冰塊外,還把幾條作為誘餌的肉掛在小樹的樹枝上,下邊放了夾子和套子,如果狼或者狐狸等獵物,為夠到肉來到樹下跳上跳下的當口,必然會被套子或夾子套住腿。
此時,一頭狼正在一棵樹下發出痛苦的哀叫,是被鐵夾子夾住了後腿,它徒勞地在原地轉著。但孟有田只能等待,因為幾條黑影在周圍晃動,這不是一頭孤狼,而是一個小狼群。獵槍的射程有限,他沒有把握。
第二十七章獵狼
“有田哥——”阿秀來到身後,剛剛輕聲呼喚,孟有田便轉過頭來,輕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說話。
又觀察了一會兒,天上飄下的雪花大了起來,密了起來。孟有田也看清楚了,一共是五頭狼,又有一頭狼被套子套住了腳,張牙舞爪的在掙扎。樹上的肉都被拖了下來,被其它的狼分吃一空。
“你去拿火把,再拿塊肉來,我們得下去。”孟有田下了決心,兩頭狼啊,也算是不小的收穫了。
阿秀猶豫了一下,轉身回洞,片刻後又拿著東西走了回來。
孟有田站在洞口,拔開枯草,將肉用力一拋,然後迅速下蹲,端槍瞄準。
三頭狼立刻警覺地豎起了耳朵,觀察片刻,慢慢靠近過來。幾雙眸子閃著綠光,陰森可怕,象幽靈似的。
近點,再近點,孟有田眯起了眼睛,一種奇異的、近乎夢境的感覺,占據了他的心靈。距離、風向、傾斜角等一系列數據自然而然地在他的腦子裡閃過,身心和思想仿佛已經全部傾注於即將射出的子彈。
槍口在緩緩移動,沉寂的氣氛令阿秀有些緊張,呼吸粗重起來。
“轟!”獵槍響了,孟有田裝的是三粒彈,這樣損失的肉比較少,而且他對自己的槍法有了更大的信心,已經不喜歡作大面積的散彈射擊。
子彈準確地擊中了一頭狼的後腦和背部,這是居高臨下的好處。這頭狼立時斃命,其餘兩頭狼立時驚慌地跳躍跑開,呲著牙低嚎著尋找著襲擊者。
孟有田不慌不忙地重新裝上火藥和子彈,然後推著梯子向下順,一邊吩咐阿秀:“點起火把,咱們該下去收拾獵物了。”
風雪的黑夜中,在狼的注視下,突然出現了一點火光,順著石壁慢慢移動。孟有田的腳落在了實地,立刻從肩上摘槍,警惕地戒備著。
阿秀下了梯子,接過孟有田手裡的火把,兩人緩緩向被套著的狼走去。在火光的威脅下,在剛才獵槍轟響的震懾下,剩下的兩頭狼不敢靠近,遠遠的逡巡著,不時發出長嚎。
“不用怕,有火它們不敢過來。”孟有田邊走邊安慰著,“嘿嘿,我倒巴不得它們靠近,好再多些收穫。”
阿秀開始心裡很害怕,但孟有田的話,以及沉著鎮靜的表現,再加上調侃似的笑意,令她放鬆不少。她在孟有田側後,亦步亦趨地跟著。
孟有田停下了腳步,望著被套住的狼,狼張牙舞爪,尖利的牙齒看上去十分怕人,它突然嚎叫一聲,頭向下低垂著。
“這叫垂死掙扎。”孟有田不為所動,淡定地說道:“還記得那晚你和嫚兒差點被狼吃掉嗎,這就叫弱肉強食,誰強誰厲害。你既想打獵,一不能害怕,二不能用惻隱之心,東郭先生的故事聽過吧?”
“嗯,俺不怕,也不可憐它。”阿秀嘴上這以說,但眼神飄忽,不敢直對狼那陰森冷峻的眸子。
孟有田走上兩步,端起獵槍瞄準,狼低吼著,弓起身子作勢欲撲,向著孟有田張開了大嘴,兩排尖利的牙齒閃著白光。
“轟!”近在咫尺的槍口噴出了火光,子彈正打在狼的頭部,衝擊力將狼推出了一尺多遠,它連哼也沒哼一聲便倒斃於地,血汩汩流出,立刻便染紅了地上薄薄的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