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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軍官走到李月華跟前,很感興趣地看了一陣,用生硬的漢語十分溫和地說道:“你的,八路幹部的沒關係。皇軍最喜歡年輕人。有知識的年輕人,有才幹的年輕人。你的,只要帶皇軍——”
“別作夢啦!rì本鬼子,你們是殺人的野獸,不會有好下場的。我什麼也不會說的,你快殺了我吧!”李月華見過了太多中國人被殺戮的慘狀,看著這個偽善的rì本鬼子。憤怒使她忘記了本身是個年輕的姑娘,忘記了是在野獸般的敵人面前。
“嘿,嘴還挺硬!”一個偽軍軍官想拍rì本人的馬屁,上前就打了李月華一記耳光,罵道:“看你骨頭硬,還是棍子硬。別忘了你是女的。對女人,太君的招數可多著呢!”
李月華眼神閃爍了一下,咬緊了嘴唇。那是一種作為女人的真實的恐懼、無奈,要應付jiān辱、毆打、酷刑的一個女xìng的本能的軟弱。但她雖然表現出怯懦,卻不必為之羞愧。更無愧於英雄的稱號。她是在抗rì鬥爭的最前線讓rì本鬼子抓住的,她不愧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好兒女。
感到羞愧的應該是國家。是zhèngfǔ,是軍隊,是中國的男人。她明明可能是你熱戀著的情人,可能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姐姐或者是妹妹。作為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寧肯在戰鬥中獻出生命,也不願看到侵略者凌虐自己的同胞姐妹。
在rì本鬼子的槍口前不在乎,不屈服,置生死於不顧,代表了中國女xìng的英勇氣概。這是中國自解放以來被中國作家們無數次地表現過的英雄行為。中國的小說、電影、戲劇、故事裡英雄的形象都是這個模式,不論男女。
但真實而沉重,這才是真正的歷史。只有眼睛看到的,才是記錄了歷史的瞬間,表現了語言所無法表現的一切。
“她的,不是一個人。”rì本軍官的眼中shè出了兇狠又狡詐的目光,用生硬的漢語對偽軍說道:“讓她說出藏身的地方,那裡的——”
“明白了,太君。”偽軍軍官點頭哈腰,“一定撬開她的嘴巴,找到她的藏身之處,把那裡的人統統地抓住。”
“來呀,把這個女八路綁到樹上。”偽軍軍官一轉身,便換了嘴臉,吆喝著幾個手下。
都是中國人,但有些人對自己的同胞比侵略者更狠毒。比如rì本憲兵隊裡的中國特務,為了討好rì本人,刑訊時更下得去手,連rì本人都認為殘酷之極。
“這小手還挺嫩,是個大閨女吧?”偽軍軍官在樹後捏摸著李月華反綁的手,將幾根樹枝夾在手指中間,突然用力一握。
“啊——”李月華突然感到一陣劇痛,忍不住叫了出來,隨後又咬緊了牙關,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嘿,還挺能忍。”偽軍軍官獰笑一怕,命令手下生起一堆火,抽出一把刺刀架在火上烤。
嘶啦,李月華的衣服被扯開,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她恨得咬牙切齒,瞪著這個漢jiān,“畜生,你不得好死。”
“等刺刀烙在你**上,你就知道什麼是不得好死了。”偽軍軍官yín笑著打量著李月華的胸脯。
一隊rì偽軍從河水轉彎處冒了出來,向這邊走來,皮靴踩在河邊的石頭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rì本軍官望著這支突然出現的友軍,並沒有提高jǐng惕。敵人的拉網搜剿並不是一線平鋪,而是比較周密和複雜的一套。象現在這種情況,rì軍在一線拉網部隊的後面,還設置了小股的殘置部隊進行活動,一是搜捕漏網之魚,第二便是為了防止對手跳出合圍圈,使大網更為嚴密,並彌補其縱深配置。
“你們是哪支部隊?剛剛是你們打槍嗎?”遠遠的一聲rì語詢問算是徹底打消了rì本軍官的戒心,他揮手示意身旁的rì本士兵高聲進行了回答,然後讓偽軍軍官暫停刑訊,他略顯矜持地等待著友軍的接近。
郭龍海握緊了手裡的盒子炮,由於身形高大,他只能假扮偽軍,躲在“假鬼子”們的身後,但這樣倒更方便他下命令。
“準備戰鬥。”郭龍海壓低聲音命令道:“要猛,要快,一個不留。”
隊員們低聲傳著命令,握緊了手裡的武器,尋找並盯住了自己的攻擊目標。
第一百八十四章重新編隊
這是一場短暫的、酣暢淋漓的復仇之戰,敵我數量接近二比一的比例,又是突然發動,有備擊無備。而且每個戰士胸中都被憤怒所充滿,廝殺得兇狠異常。所以結果就簡單了,這支二十多人的rì偽混和小隊在幾分鐘內便被刺刀和子彈全部消滅。
槍聲不算什麼,敵人就是愛亂打槍,孟有田和郭龍海等人已經覺察到了敵人的這個特點會給自己的偷襲製造方便。只要槍聲不太激烈,不持續太長,只要不弄出太大的響動,附近的敵人就不會jǐng惕。
李月華恍然如在夢中,雙手拉著撕壞的衣服瑟縮地坐在樹下,看著這伙“rì偽軍”把剛才的那股rì偽軍的屍體拖入樹林。她還害怕,還不敢相信得救了,還不敢相信溫聲安慰她的就是自己的同志。
看著郭龍海的一隊已經布好崗哨,孟有田才帶著後隊緩緩行進過來。若說是走,他的姿勢有點問題,但速度還能跟上。可要說跑,他可就不行了。為此,他的身邊總有幾個體壯的民兵在貼身保護著,也就是在危急時刻能背著他跑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