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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沒什麼說的。”孟有田有些詫異地看了傅天豪一眼,不知道他特意提起宋玉敏,是什麼意思。
傅天豪覺察到了孟有田疑惑的目光,沉默了半晌。沉痛地說道:“趙政委在邢台縣犧牲了,我是來通知宋玉敏同志的。”
孟有田愣了一下,很震驚地皺起了眉頭。對剛生過孩子的母親來說,這噩耗的打擊是多麼巨大,多麼沉重,而且又來得多麼突然。
“那孩子剛三個月,趙政委只看過他一回。”傅天豪的聲音顫抖起來,顯然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趙政委給兒子起的名字叫天亮。我們有義務,有責任讓這孩子看到真正的天亮。”
“我明白了。”孟有田的聲音也低沉下去,“傅團長,現在我不能向您保證什麼,但請您相信,我們會盡最大的力量保護好這孩子,保護好宋大姐。”
“我相信你。”傅天豪長出了一口氣,把目光投向遠處的山巒,眼睛cháo濕起來,似乎又看到了戰友的音容笑貌……戰爭是殘酷的,死亡對於每個人都是難以預料的事情。它不會管你是官是兵,不會管你家中是否有白髮父母在rì夜惦念,不會管你是否有年輕的妻子在倚門眺首,不會管是否有襁褓中的兒女在等著你的愛撫……
“放心吧,團長!”宋玉敏面對突來的噩耗表現出令人欽佩的堅強,並沒有象人們想的那樣悲傷到不能自拔的程度,“為革命流血是預料到的事情。他,我,所有為偉大事業奮戰的人都有這樣的思想準備。我絕不辜負趙明同志的期望,會繼續勇敢地戰鬥下去。”
傅天豪的眼睛裡透出一絲晶亮,面對老戰友的妻子,他把準備安慰她的話吞了回去,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
“我的身體已經養好了,請組織上分配工作,我想到最艱苦,最危險的地方。”宋玉敏毫不作偽地望向傅天豪。
傅天豪沉吟了一下,炕上的小娃娃醒了,發出尋找母親的哼唧,張大嘴,就要啼哭。宋玉敏急忙把孩子抱起,輕聲哄著。
“宋玉敏同志。”傅天豪等孩子安靜下來,才開口說道:“組織上已經決定由你擔任土門村村長——”他抬起手,制止了宋玉敏的抗辯,繼續說道:“另外,後方醫院很快就要搬過來,你有這方面的專長,還要擔任醫院的副院長,工作很沉重啊!”
宋玉敏沒話說了,她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請組織上放心,我服從分配,一定完成任務。”
傅天豪逗了逗孩子,便起身告辭。在孤兒寡母面前,他的心情極度壓抑、沉痛,甚至不敢面對宋玉敏的眼睛。
屋子裡安靜下來,宋玉敏感到身體在一陣陣軟下去,她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剛才的毅力急轉直下地消失了。她無力地坐到椅子上,臉面顯得頹然而憔悴,象一下蒼老了許多。
桌子上是趙政委的遺物,一支鋼筆,一個筆記本和一頂天藍sè的給小娃娃戴的絨帽。紙張和絨帽被血染了,那紅sè刺痛了宋玉敏的眼睛。她伸手輕輕翻開筆記本,看著那熟悉的筆跡,越感到失去他的悲痛!漸漸的,眼睛漸漸朦朧得什麼也看不到,眼帘中全是一片片鮮紅的血!在這一片通紅中,她又看到了趙明的臉龐,看到了他的笑臉,眼淚象決堤的洪水一樣流了下來。(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九章有喜
人生是個什麼玩藝兒?如果是一場夢,那就什麼也不會當真,為何又會讓人有撕心裂肺的痛?為何又有那麼多的苦難讓人受到難忍的煎熬?
相對於死的簡單,生更顯長久的艱難,更顯曲折和坎坷。所以,人生是需要一種快樂來支持的,有了這種支持,才會讓人更加強大,更加有力,更能堅持。因為活著,並使你周圍產生一種因為生,而透析出來的一種快樂,一種幸福,你才會感覺到生命活著的意義,才會反shè出生的快樂
對於孟有田來說,他對人生的理解是不確定的。有時人生是一桌供他享受的佳肴;有時人生是雨後天空出現的彩虹,有時人生是那條坎坷曲折的山路;有時人生是那隻斷線飄搖的風箏;有時人生就是吃得飽睡得好的肥豬。
既然活著,死不了,那就努力讓自己快樂起來吧!開心快樂是一天,愁苦鬱悶也是一天,最後人生的終點卻都是一樣,說得再徹悟一些,人生不過是是步步走向墳墓的履歷。
一處怡人的風景,一曲抒情的老歌,一壺濃烈的老酒,一個甜蜜的熱吻,一場動情的溫存……人生的快樂並不遙遠,可以說是無處不在,只看你是否能找到,是否夠珍惜。
“怎麼了?昨天就見你吐了,俺這就找個大夫給你看看。”孟有田輕輕拍著阿秀的後背,剛嘔吐過的女人顯得嬌弱,臉sè泛紅。呼吸急促。
阿秀接過孟有田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喘息著搖了搖頭,說道:“沒啥事兒,別弄得大驚小怪的,再讓娘知道。”
“有病就得看哪,可不能拖。”孟有田起身,卻被阿秀給拉住了。臉顯得更紅,吶吶地想說什麼又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還沒等孟有田張嘴問。小嫚蹦跳著跑了進來,提了個籃子,裡面是些干山楂。“強子嬸給的,村里就她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