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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有田起身咣咣兩腳將偽軍踢翻在地,已經變了臉sè,斥罵道:“讓你們當漢jiān,讓你們給鬼子當幫凶,砍了你們也是罪有應得。”
“爺,孟爺,俺們只是混口飯吃,啥壞事兒也沒幹哪!”偽軍哀求道。
孟有田冷笑一聲,說道:“幫著鬼子追俺們,幫著鬼子打殺老百姓,幫著鬼子搶掠jiānyín,這他娘*的也是混口飯吃?滾,別弄髒了爺的褲子。”
“呯,呯!”槍聲響了起來,後面的偽軍三三兩兩追了上來,人還不多,被shè擊所阻,並不敢太過靠近。
“砍一個,留一個傳話兒的。”孟有田指了指一個偽軍,這傢伙身上有兩件銀首飾,其中一件還有幹了的血漬,不用說,肯定沒幹好事兒。
肖四象拖死狗似的把這個連哭帶嚎的傢伙弄到了一旁。一腳踹翻在地,刀光一閃。乾淨利索地這個傢伙的腦袋砍了下來。周圍的幾個民兵臉sè都變了,別轉過頭。不敢細瞅。
軍隊的直接戰鬥力,除了物質裝備之外,還取決於士兵的殺人心理。事實上人天生對殺害同類有反感,距離越近的殺人越厭惡。如果一支軍隊中的士兵克服了這種“心理障礙”,則能使敵人的傷亡率大幅提升。
而游擊隊或者地方武裝,臨陣時最大的問題可能並非使用武器不熟練之類。而是隊員不願開槍殺人的障礙。這就必須在訓練中或相對容易的戰鬥中時不時提醒隊員戰鬥的殘酷,並努力把他們訓練成在必要時絕對殘酷無情的人。畢竟這是你死我活的戰爭,畢竟這是兇器,游擊隊需要的是兇猛殘暴的隊員。沒辦法。因為游擊隊面臨的敵人就是這個樣子。孟有田讓肖四砍殺俘虜,也是存有這樣的心思。
“告訴杜世雄兩口子,別給鬼子賣命。”孟有田冷冷地對另一個偽軍說道:“就是想混口飯吃,也別干傷天害理的事情。爺可不是好惹的,讓他們小心自己的腦袋。”
“喏,拿著這個。”肖四突然把血淋淋的人頭扔到了偽軍懷裡,差點沒把這傢伙嚇死。
“撤退,動作都快點。”孟有田一揮手,民兵們扛著戰利品向不遠處的山林跑了過去……毒螳螂的眼睛瞪得老大,臉上的脂粉都出現了縫隙。象年久的、皸裂的牆皮。她沒見過這麼打仗的,在狠辣的陷阱面前,追趕的隊伍幾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便完蛋了。
血腥的戰場同樣也震懾了趕來的偽軍,如果混口飯吃要面對如此殘酷的後果,這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
“姓孟的和柳鳳也在?”毒螳螂又核實了一遍偽軍的傳話,陰沉著臉望著遠處的山林,嘴裡罵道:“死瘸子,一肚子壞水。膽小如鼠的傢伙,有種出來打呀!”
一個手下見毒螳螂氣得夠嗆。想幫她出口氣,又想拍拍馬屁,衝著山林大聲喊道:“姓孟的,有種出來呀,我家夫人要跟你光明正大的打一仗。沒種的膽小鬼、王八蛋,只會躲女人褲襠里吧?”
回聲梟梟,在山林上空迴蕩。這種阿Q似的精神勝利法讓毒螳螂臉sè稍霽,看不見,打不到,罵罵也是種心理安慰。
“爺的種有的是,就是不給你個醜八怪。”山林中突然傳來了高聲的應答,回音久久不散,“有的是,有的是,醜八怪,醜八怪……”
毒螳螂咬牙切齒,她最恨的便是別人說她丑,這一下子可是戳到了她的肺管子上,“他媽*的,敢消遣老娘,給我上,抓住他,我要把他的牙一顆一顆掰下來,把他一刀一刀零割了。”
一群偽軍無奈之下,虛張聲勢地向前衝去。
柳鳳皺著眉頭,白了孟有田一眼,說道:“你罵的是什麼話,真噁心。”
孟有田笑了笑,很無辜地指了指,辯解道:“她罵俺沒種,俺得告訴她,俺有種,有種得很。”
柳鳳翻了翻獨眼,看著孟有田躲在一塊大石後,架起了槍,沒好氣地問道:“那麼遠,別浪費子彈了。”
孟有田笑著輕輕搖了搖頭,開始聚精會神地瞄準,柳鳳沒招兒,在他身後不以為意地看著。
“啪勾!”一聲槍響打破了沉寂,遠遠的,一名偽軍停下了腳步,呆呆地垂下頭,看著流血的肚子,突然伸手捂住,發出了慘叫。
孟有田回頭笑著揚了揚下巴,再次瞄準敵人。
這麼遠也打得中?柳鳳的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她知道孟有田槍法好,但卻並不知道他的shè擊極限到底是多少,恐怕這連孟有田也不確切地知道。
毒螳螂看不到槍手在哪,偽軍們也發現不了被樹木、山石遮掩的,在曲折狹窄的山路上轉移的人,但聽槍聲還是能約略判斷出距離的遠近。
“啪勾!”孟有田再發一槍,又shè殺了一名偽軍,然後收起槍,拉著柳鳳貓腰鑽進了樹林。
黑槍,這就是黑槍。毒螳螂想罵又罵不出口,看不見敵人,卻會被不知何處shè來的子彈擊中,糊裡糊塗的丟掉xìng命,這種戰鬥模式令人膽寒。這是與以往完全不一樣的打法,江湖上鄙視的打黑槍,現在——是啊,現在還哪裡稱得上江湖,自己已經投了rì本人……
“轟,轟,轟……”剛走進土門村的村口,一連串的地雷便在趟路的民伕身後爆炸,硝煙、塵土遮蓋了視線,偽軍們連死帶傷,趴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