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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君也勸道,“夫君,一家人私下裡何必拘緊約束?我等鮮卑部族本來就好武,爭鬥也是難免的,陛下寬仁厚德,必不和大將軍計較。”
元善見心裡氣極了,但面上卻笑道,“皇后說的也是,高王想必也正是把孤當成一家人。”他又看看元仲華,終於走過去親手把妹妹扶起來,“想必妹妹心急,就儘快出宮回府吧。”
元仲華謝恩退了出去。
東柏堂的鳴鶴堂中,高澄正抱著元玉儀索求無度。元玉儀每每到這時候也對他動心動情,格外百般施媚,以邀寵幸。高澄正因為如此,可以毫無顧忌地放浪形骸,幾乎要到了極樂的巔峰。
高澄極其盡興時可以不管不顧,但元玉儀畢竟剛才聽他說過等一會兒陳元康、崔季舒等人就要來東柏堂候見,所以心裡難免還有點擔心和不安。生怕被人忽然闖入,白日晝寢,傳出去沒人敢對大將軍指指點點,可若都議論到她身上,她又要看多少臉色,受多少非議。
“公子……”元玉儀一身是汗,得了空隙便推拒高澄,“崔左丞要來了。”
元玉儀最怕的就是左丞吏部郎崔暹。陳元康向來對她視而不見;崔季舒從來都是郎主好我也好;楊愔算是態度最好的,覺得也無傷大雅;唯有崔暹,最敢勸諫,甚至對大將軍直言,東柏堂議政之所,不宜安置舞姬。
聽她聲音嬌而無力,喘息未定,還有怕被人撞破的擔心,高澄心裡更是刺激難耐,絕對不會放開她。“這與你無干。”高澄看似草草地答了她一句,又抱緊了她,將她壓在身下。忽然又覺得心頭不忍,一邊自行其事,一邊很溫柔地安慰道,“以後不許季倫再登堂入室,連那些侍衛都礙事,誰敢在這兒無禮作亂?只有你我二人才好。”說著他不知道心裡想起了什麼,口中喚道,“狸奴……”頓時覺得心癢難耐,把元玉儀抱得更緊了,然後努力做事,不再說話。
元玉儀聽他說不許崔暹再進來,心頭一熱,以為他是為了自己。後來又聽他說連侍衛都礙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心裡忽覺不祥,心頭又是一緊。但還未及細想,又被高澄自顧自的節奏帶上了頂峰,實在忍無可忍,也抱緊了他,完全失控地蹙眉喚道,“高郎,高郎……”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忽聽外面連連呼喚,“大將軍,大將軍,大將軍……”居然就是崔暹的聲音。看來他就是有意為之,明明知道裡面在做什麼,竟敢有意干擾。恐怕除了他,也沒人有這個膽子了。
高澄倒還沒什麼,元玉儀幾乎要魂飛魄散了。這大床上既沒有斗帳可阻隔,也沒有被子可以遮蓋,如果崔暹真的闖入,可就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了。她一緊張之下更是抱緊了高澄,全身都要僵硬了。
崔暹當然也沒有那個膽子敢闖進來,也只是大聲喊了幾聲。高澄還是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抱著元玉儀,一邊向外面大聲吩咐道,“溫室候見。”他的意思是讓崔暹等人到溫室去等他,不許他們進鳴鶴堂。這下元玉儀心裡感激至極,他還是體貼她的。她可以不用立刻著衣出去,然後看崔暹怨毒的眼神了。
“委屈卿了。”高澄像是安慰了她一句。在他心裡好像剛剛想起來,把她沒名沒份地安置在這兒,確實是不太合適。他想著已經起身,竟還不忘了把元玉儀脫下來的素紗襦裙等掩蓋在她身上,知道她是暫時無力起身了。但是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和心腹們商議,自然是精神百倍地著衣而去。
元玉儀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一下子覺得身邊又冷又空。如果哪天他不再眷顧她了,她就真的什麼都失去了。
馮翊公主元仲華匆匆出宮上車,這時天色已經快暗下來了。懸心吊膽又滿是期盼地候了幾個時辰,沒想到連夫君一面都未見到。皇帝和夫君究竟在鄴城郊外發生了什麼事?就算夫君再跋扈也不至於公然動手和皇帝互相攻擊,不是皇帝真惹火了他,就是這其中有什麼原因。
侍女阿孌其實跟著夫人出了仁壽殿就看出來她氣色不成氣色。但元仲華什麼都沒說,一心想著快點回府去。阿孌一路上不敢,也沒機會問什麼。可是回了大將軍府,元仲華就失望了,夫君高澄居然沒回來。府里還是冷冷清清。
元仲華覺得好像一下子沒有了精力,支撐不住了。阿孌也看出來夫人是失望了。元仲華不思飲食就進了自己的屋子,阿孌看情形吩咐人服侍夫人更衣。亂過了一刻讓別的奴婢都出去,只她一個人在屋子裡聽用。
第212章 :東柏堂相聚議密事(四)
好不容易回府,進了內寢,阿孌看著元仲華坐下來靠著憑几,這才是一天裡真正能放鬆的一刻了。屋子裡點了燈,當然也不如白天那麼亮,只有元仲華身上穿的銀紅色衣裳反倒在燈下顯得更有光澤,把整個屋子都襯亮了。
元仲華倚著憑几,手肘支在憑几上,手扶著額角,閉著眼睛。阿孌覺得她眉心似蹙。也難怪,這一天夫人心裡還不知是怎麼大起大落的。從大將軍出征之前,兩個人就別彆扭扭的。大將軍一去西征,這麼多日子,公主沒有一天不是盼著他快點回來。
後來知道大將軍在沙苑大敗,還受了傷,就更牽掛了。終於盼到大將軍回來,今天宮裡偏又出這樣的事,難怪公主懸心。見面倒也罷了,可郎主回了鄴城居然沒回府。其實不用問,阿孌心裡也明白郎主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