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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辰正要回營,那張有德卻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連通稟一聲都沒有,神色焦急的望了望吳辰,又看了一眼袁世凱:“少帥,不好啦,打起來啦……”
“不要急,慢慢說。”在袁世凱面前,吳辰倒是不好意思罵娘。
“幾位中軍營的千總在酒棧中喝酒,看到了幾個日本軍官,據說是那日本軍官狠狠的瞪了中軍營千總甫老爺子一眼,幾個千總爺喝了些酒,便吵起來了,先是軍官們廝打,後來親兵也摻和了進去,有人回營叫人,除了咱們左營,其餘各營的兄弟傾巢而出,全部涌了過去,那日軍也不示弱……”
“難道是群p?”吳辰心裡腹誹一番,問道:“都帶了武器嗎?”
“沒有,兄弟們怕挑起事端,都是空手去的,那些日軍也是知趣,都沒有帶武器。”
“好!”吳辰的臉上露出了喜色,這一聲好讓袁世凱和張有德俱是一臉的古怪,這什麼人啊,人家打架你得瑟個什麼勁啊。
吳辰轉過臉將目光落在袁世凱身上:“慰亭,咱們索性趁著這個機會把事態鬧大,張有德,你去營里召集兄弟,干他娘的。”
“又打?”張有德一臉苦笑,昨天夜裡在興宣大院君府給大院君‘搬家’的時候,那府外密密麻麻端著火槍的日本兵可是讓他心裡憷的,他無奈的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去了。
“機會來了!”吳辰冷笑連連的招呼袁世凱坐下:“左營既然要出漢城,就絕對要讓日本人給李中堂施加壓力,要讓日本人幫咱們一把,這一次,要玩就玩一次大的。”
袁世凱看著吳辰那猙獰的臉,心裡已經猜測了幾分吳辰的想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最後咬了咬牙:“慰亭唯吳大人是從!”
………………
說起來,酒肆里的這場架可以說是早有預謀的產物,昨天夜裡吳辰帶著左營幹掉了一小隊的日軍,公使花房義質不敢把事態鬧大,是以責令日軍隱忍,可是少壯派的軍人如何隱忍的住,一隊出來喝酒的軍官正好撞見了甫如海、劉三喜幾個分得了銀子一道來喝酒的清軍千總,自然就生了摩擦,他們不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只知道昨夜殺死上野中尉及三十名日本兵的是清軍,雙方都喝了些酒,這衝突自然就起來了。
先是推搡,隨後便是拳打腳踢,最后座椅板凳統統上陣,跟隨而來的親兵們也捋起了袖子,再然後便是回營叫人,一隊隊的清兵、日兵往這巷子裡涌,立即便演化成了一場群毆,不過雙方還有存留著些許的冷靜,雖然是群毆,卻都沒有將武器帶來。
而在另一邊,賊膽包天的吳辰鷹一雙冷酷的眸子掃視整裝待的左營士兵,兵油子們很不高興,昨天夜裡折騰了一夜,如今爺們還在睡覺呢,卻被把總們如趕鴨子一般叫了醒來,弟兄們看少帥的眼神自然就沒有從前那般熱絡了。
今日的吳辰顯得很是冷酷,那幾分玩世不恭的笑容早已收斂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由內而外的殺伐氣息,他按著刀柄,立在校台上,待那些兵油子安靜了一些才扯開了嗓子:“當兵是為了什麼?”
兵油子們慵懶的打著哈欠,有人摳著鼻孔,無人回答,這個時候,仿佛晴天霹靂一般,有人挺著胸脯道:“殺敵立功,報效朝廷!”
那人話音剛落,許多人一臉神奇的側目望去,只見那王二蛋一臉神聖的吐著泡沫星子,不消說,這左營里有這思想覺悟的,也只有王二蛋了,許多人鬨笑起來,這一笑,倒是驚走了兵油子們的睡蟲,大伙兒精神氣一下子變了個模樣。
吳辰也跟著笑了起來,那方才擺出來的冷酷造型算是徹底崩潰,他擺了擺手:“娘的,都不許笑了。”
總算吳辰還有些威信,兵油子們一聽立即噤聲,神態慵懶的聽著少帥爺訓示。
“咱們拋家棄子千里迢迢趕到這裡,所為的不就是指望著升官財,衣錦還鄉嗎?男子漢大丈夫,無權無錢,活在這世上有什麼意思?”
吳辰這一下子說到了兵油子們的心坎里,許多人若有所思的點頭,心裡在想,這少帥平日裡喊報效朝廷震天的響,怎麼今日轉了性子了。不對呀!一些兵油子是何等的機靈,心頭上籠罩起了一層陰雲,這長官一跟當兵的掏心窩子,還會有好事嗎?不會該打仗了吧?哎呀呀……大爺我吃喝嫖賭還是初通門道的,打仗?自從匪剿平之後大爺連槍桿子都端不平了,這要是真的上了戰場,不是羊入虎口嗎?
“升官老子不能給你們保證,但是要財,你們算是跟對人了,兄弟們誰願意跟老子去干一票?事成之後,每人五百兩銀子打賞,往後的月餉翻倍!”
五百兩銀子的打賞是昨天夜裡搶掠了一番吳辰就打算分下去的,他賺了上千萬兩的身家,也不皆以拿出二十幾萬兩銀子出來犒勞這些兵油子,不過如今正是驅策他們的時候,自然在這打賞上面加上一道限制。
清末銀價貶值,但是五百兩銀子的購買力卻不算少了,至少買上幾畝良田或者購置一處房產都不在話下。
“干一票!”兵油子們轟然應諾,有銀子就有戰鬥力,有銀子就有勇氣。
吳辰齜牙咧嘴的冷笑一聲:“聽我號令,帶上傢伙,目標日軍大營,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