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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洋務張佩綸嘆了口氣。自鴉片戰爭之後。洋務派、維新派一個個耍效仿西方。辦工廠,建學堂,可是真正與西洋神似的恐怕也只有朝鮮了。
“這個。吳辰難道是個。天才。竟能無師自通?”張佩綸滿腹的疑惑,吳辰的底細他打探的清清楚楚,先是在廬江老家,也不見他讀什麼洋務的書,甚至連四書五經都不願意讀,後來補充入了慶字營,每日與一群丘八打成一片,連洋人都沒有接觸的機會,可是偏偏,這個愣頭青。不,已經再沒有人稱他做愣頭青了,應該是這位郡王,竟一下子柿造出了這麼一個朝鮮。
張佩綸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吳辰經營朝鮮,比之關內的困難要低得多,一片新的土地。大量的資金,以及對朝鮮人的壓榨,比起關內實在好的太多,不過朝鮮的工業仍讓他震驚,整個關內,從武漢至上海,從江南到嶺南,山東、直隸、所有的工廠加起來,恐怕也不及這裡的一半。這漢城最是繁茂,高樓林立。工廠處處冒著煙霧,這種被煙霧包圍的味道既令張佩綸有些不適,又帶有許多的新鮮勁。
其實漢城的高樓。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些年無數人湧入遼東、朝鮮。單漢城,人口的數量就過了兩百萬。整個朝鮮有上千萬人。遼東這兩年也吸引了近千萬闖關東的漢人,如此龐大的人口,除了不斷的擴建城市之外,也只有建高樓了。
其中這也得益於基建技術的提升,漢城中央區的第一座高樓帝國大廈還是請美國人建的。後來漢人也開始效仿,從建八層開始,到九層、十層,反正有足夠多的生意,也給了他們學習探索的時間,到後來,甚至建個十三層的樓房也不再話下。
漢城現在是寸土寸金,房子自然建的越高越好,結餘空間。若是現在的西歐還處在繁複的藝術建築之中,而朝鮮,早已拋棄了所謂的藝術。直接步入現代簡約風格之中。
街上此起彼伏的仍是賣報的聲音,戰爭的消息牽動著每個人的人心。雖然沒有新近的戰報,可是對戰爭的評論卻一如既往的炙熱,擺在張佩綸面前的,就有幾份報紙。
張佩綸難得享受這種愜意,靠在沙上,在電燈的燈光下看著報紙。電燈早在十幾年前就已普及。不過朝鮮普及的不多。現在工程人員還在鋪設電線的階段,不過安置張佩綸的行館,還是預先安置了電燈的。
頭版的消息仍是不知哪個“大仙,在預測戰爭的走向,幾份報紙雖然分析的出點不同,可是結論卻出奇的一致,都是朝鮮新軍必勝之類。這也算是一種安撫人心的輿論宣傳,當然,這也不排除朝鮮人對勝利的期望,人不都是只相信自己希望的東西嗎?若是哪份報紙敢說朝鮮新軍會戰敗,不用警察上門去問候,憤怒的人群也會將報館給砸了,所以當今朝鮮輿論界對戰爭的分析文章一向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評論,就連一些洋人的報紙,雖然在國外的版本是各持一詞。可是在朝鮮行的中文版,卻都是跟風走樣,大談朝鮮新軍的優勢,報紙嘛。除非有特殊的傾向,誰願意得罪人。
張佩綸對這些評論只是一笑置之,對日本人,他做過重新的估量,對於朝鮮新軍必勝的事兒存疑,也不是說他對吳辰沒信心,只是人到了他這個身份,接觸的東西多了。對什麼必勝,絕對優勢之類的話總會保留自己的態度。
真正吸引張佩綸的是副版里的文章,這些文章中,有抨擊維新黨的。有描寫關內慘狀的,無非目的只有一個。給光緒身上潑髒水,輿論是至關重要的東西,而這些輿論,雖然表面上沒有明目張胆的指著光緒叫罵。卻在不斷的打擊光緒的威信,溫水煮青蛙才是最好的,不過有一份激進的報紙倒是露骨了些。直言滿人奴役漢人之類,張佩綸立即想到,這個。吳辰,恐怕是在為與光緒日後的翻臉做準備,這個吳辰還真是未雨綢繆啊,不過若換作是他。他也會這樣干,輿論嘛,不就是打擊污衊潑髒水嗎?看誰潑的多罷了。
張佩綸笑吟吟的合上報紙。目光落在對面慢吞吞喝茶的邸程達身上:“那大人,朝鮮比張某想像中還耍有氣魄,有洋務的范兒,呵
過些日子,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曰聯剛時局。咱們攜手合作才是共存之道,馬先生與少帥已經談妥了,這一次張家人過來,一是替中堂大人來看看,二是商談淮軍整編的事兒
鄧程達早就收到吳辰的電報。讓他出面與張佩綸商談,這件事關係重大。對這位張佩綸,鄧程達早就看過他的資料,是個極好的智計獻策的人物,因此,他心裡頭還是有點兒防備的,北洋與朝鮮新軍的關鍵融合時期,絕不能讓張佩綸鑽了空子,否則許多事遺留下去,可就不太好辦了,他點點頭:“這事兒複雜的很,不過只要咱們都有誠心,總能商量出個章程出來
二人開始圍繞整合的事兒開始商談,北洋的意思是,北洋與朝鮮水師組成聯合水師,水師提督的人選和人事都由吳辰做主,北洋算是完全融入朝鮮,北洋的官員也都由吳辰任免,在這事兒上,大家都沒有歧義,現在李中堂受人最大的詬病就是北洋水師,將這燙手的山芋甩給吳辰。他落個清淨,這支從前的亞洲第一艦隊,此時也算是李鴻章的投名狀,也表示了李鴻章歸附吳辰的誠意。
天下人誰又能想到,曾經顯赫一時的李鴻章,與吳辰反目為仇的李二先生。現在卻因為共同的利益,與吳辰走到了一起,向吳辰拱手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