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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吳辰從裡頭帶著兵大搖大擺的出來,那些個搓著手滿臉沮喪的奴才厭惡的朝著吳辰看了一眼,在吳辰的身後狠狠的呸了一口吐沫。
吳辰笑了笑,對他們置之不理,憲兵隊除一部分隨他回行館之外,其餘的則在紫禁城外頭駐紮,算是給光緒皇帝護駕,趙成騎著馬從午門那邊過來,見到吳辰,遠遠的就道:“大人,我還以為今日你就宿在宮裡呢,漢城方面來電報了,是密電。想必出了什麼事。”
所謂的密電,是吳辰特意進行的電報分級,普通電報可以由人代為閱覽,並且由吳辰作出指示,而密電必定是非常重大的事,除了吳辰和報員之外,誰都無權接觸,就算是趙成、王二蛋這樣的心腹,也必須遵守,這個規矩定了有兩年,可是這密電卻是第一次使用,吳辰點了點頭。跨上馬,對趙成道:“這裡就交給你了。”
“大人放心。”趙成頜點頭。
到了行館,報員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吳辰,連忙呈上一張裹著布的電報紙:“大人,朝鮮方面緊急軍情,請大人過目。”
吳辰笑了笑:“不必這麼緊張。天大的事兒能有多大。”他展開電報紙,低頭看了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在南北韓的交界處,日軍近來的軍事動作十分頻繁,一些小股部隊甚至多次越界,被巡邏的朝鮮新軍現。張寥那邊已經表了措辭嚴厲的抗議。可是日軍依然固我,似乎懷有某種目的。
電報的內容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聳人聽聞的事,可是吳辰明白,日本人突然行出這些小動作,背後的目的絕不簡單,他鬆了口氣,將電報紙揉在手心裡,對電報員道:“回電,各軍進入戰備狀態,不,進入戰時狀態,各方面前要調動起來,但是也不要過於緊張,儘量做得隱秘一些。”
扯皮
小三辰正擔心著朝鮮的局勢。京城裡卻是一片混亂。八旗楓允訓。被裁撤,家人府只負責管理生碟,旗人犯法,交由九門提督衙門處置。
這即宣示了旗人的特權一去不復返,失去了錢糧,沒有了特權,除了一個朝廷不太認可的旗人身份。真正是什麼都沒有了,因為獲罪牽連。六部九卿之中,過數百名滿漢官員由此解職,大量的維新黨充斥其中,旗人的生活開始困頓起來。作奸犯科的旗人也紛紛被九門提督拿捕。有的打了板子,有的配到新疆,有的驅逐出京,原先還能搶點、兒衣食的旗人所有的生活來源全部斷絕,一些人甚至淪落到上街乞食的地步。
旗人們總算是醒了,餓了肚皮。這才知道生活真正的掉轉了個,一些人去了戲班子,一些人去做冰糖葫蘆,有的人專給人養鴿子,有的給人做壽材,話說這些旗人別的本事兒沒有,可是一些手藝卻是極其精湛的,譬如養鴿子,這天下誰有旗人的門道清,人是自小練出來的,找什麼吃食,做籠子有什麼竅門,這些也算是手藝絕活。
因此這旗人不再像從前那樣的悠閒了,有的自個兒去找門路,有的養些玩意拿出去賣,當然也有不少坐吃山空的,這些人嘴裡天天咒罵先,緒、吳辰,可是要他們鬧事又沒有膽量,只能耍耍嘴皮子,沒了飯吃,於是就四處借貸,問題是親戚們也沒餘量啊,現在誰的日子不是緊巴巴的。就連王府都少了不少的進項,那些鬧事的王爺府邸都給憲兵圍了起來,說是等候處理,那些商販們也學精了,知道是旗人,絕不除欠,誰不知道這些旗人沒有了鐵打的飯碗,借銀子給他們,那是肉包子打狗。
半個月過後,秋風頓起,天氣漸漸轉涼起來,蕭瑟的風中傳出一個消息,東城正藍旗的一個子爵活活餓死了,說是人得了病,想吃蜜伐。這是從前只是尋常的玩意兒,可是現在家裡頭的人到哪裡弄去,就這樣吐了口血,不再吃東西了,三五天的功夫就進了棺材。
旗人們喘噓不已,仿佛看到了自個兒的命運一樣,到處都是一種哀悼的氣氛,每個人都是愁眉苦臉,沒有了法子,不少人開始出京城去找生路,留在京城的也不少,他們還矜持著這旗人的身份,還惦記著祖制。他們不願意接受新鮮的事務。寧願回到從前去,這些人也迅的淪為了貧民,賣宅子,賣花瓶,賣家具,能賣的都賣掉。
北京城裡終於有了點兒新景象,而推動這變革的“罪魁禍。吳辰卻是焦頭爛額,朝鮮的形勢不容樂觀,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日本人會有所動作,可是從情報上來看,日軍的調動極其頻繁,從日本本島有大規模調兵至南韓的跡象,其中常備軍仙台、名古屋、大除三個師團共計三萬餘人在兩個月內以軍事演習的名義調入南韓,此外,日本本島也開始了徵兵,意圖很明顯,日本人已經不甘寂寞了,最大的問題是,日本人的作戰計劃 中,具體的戰略是什麼,什麼時候掀起戰爭,這一些都很難判斷。
吳辰幾次提出回朝鮮去,光緒則多次挽留,光緒已經開始著手建立起一支禁衛軍,挪用了老佛爺建園子的費用,話說老佛爺修園子實在是夠捨得,幾千萬投進去還只是修絡。這份奢侈的功夫,著實令人感嘆,也正好幫了光緒的大忙,從裡頭掏出了銀子,手頭一下子就寬裕起來,一支禁衛軍立即著手招募,全部是仿新軍的編制,旗人、漢人都納入選拔範疇,此外,還將天津新軍一併編入進去,張之洞已經不再得到光緒的信任,直接一紙詔書革職了,後頭還加了個永不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