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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建忠拜訪,吳辰倒是不能不和他見上一面,對於這位馬先生,吳辰雖然嘴上總是和他辯論,對他不以為然,其實這些年,兩人的早就有了頗厚的交情,不需要過多的客套話,吳辰先是給馬建忠翻了個白眼:“怎麼?馬先生今個兒怎麼來了?也不知是起了什麼風,坐吧。
馬建忠今個兒卻顯得很嚴肅:“少件,馬某有正事要和你談
吳辰見馬建忠神神秘秘,倒是起了心:“這裡沒有外人,馬先生直說。”
馬建忠拿出信,吳辰接過略略看了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便不見了蹤影,他抬起頭:“馬先生,這是李中堂的信?”
馬建忠點點頭:“北洋水師,淮軍。外表看似光鮮,其實裡頭不知多少難處,現在北洋失了財源,難以為繼,又遭此次挫敗,聲望大跌,皇上欲重整綱紀,革新變法多時,眼睛天天都在盯著北洋的家業,所為的是什麼?想必少帥心裡頭清楚。李中堂現在是巧婦無米,對維新變法。又實在沒有信心,少帥,李中堂的意思,想必你能明白吧
吳辰點點頭,這封信雖然只是寥寥幾語,可是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卻令他有些不知所措,北洋與朝鮮新軍結合?看上去似乎是個好主意。李鴻章的意思是,朝鮮每年給北洋撥一些款項,以籌措練兵,維持住北洋和淮軍的架子,作為交換,雙方可進一步合作云云,不過具體的合作內容卻隻字未提,提的全是權利,義務卻語焉不詳。
“這個老狐狸。”吳辰心裡暗罵了一句,他吳辰的銀子豈是好拿的。李鴻章的算盤打的倒是精,主意打到他的頭上,還讓馬建忠來送信。難道還指望馬建忠與自己的交情就給銀子?
吳辰淡然一笑,對馬建忠道:“李中堂有沒有說過些什麼?。
馬建忠道:“朝鮮與北洋唇齒相依,朝鮮有難,北洋艦隊朝夕至。不敢有任何懈怠,如今北洋舉步維艱,少帥亦不能坐視,北洋若是倒了,亦或是為維新黨所用,想必朝鮮亦要面臨重重困阻了吧。”
這哪裡是合作,擺明了是敲詐嘛,什麼唇齒相依,不就是說朝鮮離了北洋活不下去嗎?後面就更露骨了。為維新黨所用,不就是擺明了說朝鮮不給銀子,它就到向維新黨,吳辰鼻子都氣的要歪了,負著手沉著臉並不說話,想靠幾句威脅讓吳辰就範,乖乖的給他李中堂養北洋。李鴻章難道吃錯了藥?還是做夢沒醒呢?
“中堂就說了這些?”吳辰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話。
馬建忠道:“還有,中堂大人說,具體的細節,少帥可和馬某相商。馬某可全權代表中堂大人。”凹曰況姍旬書曬芥傘
第二百二十二章
“細節。”吳辰來了興趣!“什麼細節。” 欣…
馬建忠道:“自然是合作的細節,北洋與朝鮮合作,自然有些章程需要敲定
在這個當口上,吳辰倒是咬文嚼字的高手:“合作?恐怕不盡然吧。北洋窮途末路,有什麼本錢和朝鮮合作?中堂大人承擔的起北洋的軍費,還是自信北洋仍是亞州第一?若是吳某,覺得還是用依附更恰如其分些
吳辰就是這樣,涉及他的利益,他是死咬著不鬆口,馬建忠也不例外,公是公,私是私。
馬建忠這一次肩負李鴻章使命。亦是決心全力以赴,為北洋能爭取一些是一些,爭鋒相對的道:“北洋尚有艦隊,有數萬6軍,談何依附?。
吳辰笑了笑:“李中堂有養兵的經費?現在朝廷不撥銀子,招商局、製造局自身難保,恐怕不出幾個月。撥不出軍餉,縱然有百萬大軍。也只有土崩瓦解的份,沒了錢糧。虛談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馬建忠嘆了口氣,慢吞吞的喝了口茶:“這話少帥就說差了,若是中堂向朝廷要軍費,也並非不能要來,之所以向朝鮮要,想必少帥知道原由吧。”
吳辰冷笑:“吳某隻知道,中堂向朝廷要錢糧,這北洋也就不再是中堂的了,李中堂幾十年征戰斡旋,好不容易打下這份家業,別說自身難保,為了取消淮軍和北洋中李中堂的影響,多半連性命都不能保全,維新黨排除異己的本事一向不甘居人後的,這一點想必李中堂清楚 。
吳辰的話倒不是空穴來風,這些日子以來,維新黨收攏各督撫的權利,排斥洋務、保守派,但凡不支持維新變法的,都紛紛罷黜,一些統兵的提督,也沒有落到什麼好下場。就譬如左中棠,這位老軍伍可是支持維新的,交出軍權,也是他最先起得頭,可是現在如何?還不是賦閒在家,朝廷委了他個虛銜就打了。李鴻章不一樣,在這事兒上態度過於曖昧,早就讓光緒和維新派不滿了,現在交出軍權,明顯有點兒遲了。
馬建忠似乎早就預料到吳辰會這樣說,淡然道:“少帥,不妨提出些要求來,具體的細節咱們再推敲吧
“這個好說,北洋、准軍全部整編,北洋水師與朝鮮水師合併,提督人選由吳某來提,朝鮮承擔所有軍餉錢糧,至於淮軍,則建立軍團制進行重組,人事任免,亦由吳某負責
馬建忠搖頭苦笑:“少帥似乎過於咄咄逼人了,中堂該怎麼安置,還有這麼多的北洋官員,若是少帥提出這個,恐怕沒有會答應。”
吳辰笑了笑:“北洋依附朝鮮。則天下二分咱們占其一,吳某說的更直白些吧,這大清朝由著維新黨折騰,只會死的更快,李中堂擇良木而棲,未嘗沒有好處,朝鮮正準備籌措參政院,負責督促各省軍務民政,其職能與內閣、軍機相當,若是中堂願意,大不了辭了官職,到朝鮮參政院來做參政大臣,打完了日本人。吳家人也該獠牙了,這天下是誰的還沒準兒。至於其他北洋官員。吳家人不能做到一視同仁,可是有本事兒的也不至於讓他們埋沒,這話兒說到這份上足見吳家人的誠心了吧,馬先生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