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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沒想到鬧出這種事,一下子慌了神,現在懲罰吳辰,顯然是不可能的。連他光緒暫時都不敢惹。拿什麼去重懲人家?
“這個吳辰”光緒心裡頭有些兒鬱悶,隨即重整旗鼓,目光落在翁同棘身上,故意將這事兒放下。移開話題:“翁師傅,這些日子聯極少關注維新的事兒,你和康先生可有什麼要進言的?維新是大事兒。該布的詔書聯來布,具體的事兒還得你們下頭去做,聯知道,有些人不喜歡維新,想躺在老祖宗底下繼續遮陰擋雨,這是人之常情,可是為了大清朝,聯還是不許的。旗人不能自食其力,難道每年朝廷拿出這麼多銀子來養著就好嗎?一年出去的錢糧朝廷可以購買七艘鐵甲戰艦,況且旗人在京城裡整日無所事事。不但對京城沒有好處,也禍害了自己。咱們大清朝,不能再養懶人了,要吃飯,要養活孩子,自個幾想辦法。”
光緒沒有現,他現在說話的神態像極了他曾經最嫉恨的老佛爺,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態,嘴角揚起的冷笑,都一模一樣。
他頓了頓:“不過既然是旗人。是國族,自然得有些照顧,對於願意出京的,可以給他們放土地。給他們放一筆錢糧,仍是在旗里做旗兵的,餉銀也要給足了,聯不會虧待他們,他們也別以為聯是把他們往死路里逼,這事兒我和康先生商量過。平常旗人領一份錢糧也不過幾兩銀子,也就勉強夠一家子花銷的,有的人能領幾份,可是也好不了多少。朝廷給他們每人幾百畝地。一年的收成下來怕得有幾十上百兩,還不收取他們的稅賦,這樣下來。賺的銀子可不是多了嗎?難道這樣不好,硬要在京城裡受罪?”
光緒說的滿面通紅,只覺得自個兒極有道理,下頭的滿臣們卻是抹了一把汗,皇上說的倒是輕巧,自謀生路,還什麼田地,旗人能種地的嗎?從前的銀子雖少,可是人家是坐享其成,現在說是給了銀子給了地。卻要自個兒幹活的,滿京城裡的旗人有會做壽材,有會唱戲,會好抽菸泡兒、翻筋斗、要錢、逛窯子的。就是沒有人扛過鋤頭翻過地。讓他們去和漢人一樣到田裡去幹活。不如殺了他們的好。
不過此時的光緒正在興頭上,誰也不敢頂嘴,吳辰渾身不自在的繼續低眉順眼的看著腳下的靴子。維新的事沒有他的份,他只需要看熱鬧就成了,光緒表面上看上去柔弱,可是心底卻是堅強的,誓要推行新政到底,吳辰才不攔呢,最好你把這些人都得罪了個遍才好,否則恭親王拿什麼藉口出來難?
第二章送到。
勾結
消同酥站出來應道!“泣幾日各衙門都有此憊懶,許多圳 爾能推行,戶部藉口說沒銀子,工部到現在還沒有拿出修建鐵路的章程出來,禮部那邊到現在還在討論中小學堂的事兒,兵部那邊藉口沒餉,至今還沒有建立新軍的框子來,吏部、刑部連響應的人都沒有,都在躲懶。家人府里到處都是說新政壞話的。八旗衙門也是如此,皇上,要推行新政,應採取更嚴厲的手段了。”
康有為點頭附和:“臣研習過日本國維新的辦法,要推行新政,唯有政令如一,用強力的辦法頒布下去。與此同時,還需要欽差四處督辦。凡有怠慢者,都要革職查辦,戶部怠慢差事,就革掉戶部尚書,禮部不能推行新政,就摘掉禮部尚書的頂戴花翎,工部阻撓新政,就鎖拿工部尚書流放邊疆,新政推行,事在必行,朝廷可以容納反對的意見,可是若誰要從中作梗,就是抗旨不尊,視違逆罪論處。”
康有為這一席話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警覺,康有為敢說出這樣的話來。若是沒有皇上的認可,他有這個膽量?看來這往後的日子難辦了,幾十上百萬生活沒有了著落,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還有什麼建學堂。教授西學,科舉還要不要?孔聖人還要不要?咱們這些正兒八經科舉出來的官員是不是該靠邊站?
養心殿裡的氣氛顯得尷尬異常,除了那些維新派,不管是王公,還是大臣都是一臉陰鬱,任何的新政,必然會姊造一個新的利益階層而打擊舊的利益集團,而他們顯然屬於新政的犧牲品。
吳辰縮在人群中央,冷眼看著熱鬧。光緒這一套在維新黨看來似乎能收到奇效,可是在吳辰看來,這些人也實在過於幼稚,變法?哪有這麼容易,這個帝國實在太大。龐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四兆兆的人口,排除掉旗人的因素,像你這樣激進的變法只會引起各地的暴亂。真以為資本主義初級階段是好玩的事兒?偌大的帝國,卻沒有足夠的財政收入,又不能在對外戰爭中轉移視線,就憑這些就想變法,把佃戶弄到城市,讓佃戶住在城市的貧民窟里每日勞作化八個時辰看看,立即就是暴亂叢生,瞧你怎麼彈壓,況且四萬萬人投入到工業大潮中,生產出來的工業品賣給誰?自己買自己嗎?想都甭想,人英國人幾百萬工人製造的商品向全世界傾銷都還嫌不夠,四處用軍艦去敲開新市場,四萬萬人製造出來的商品將是多麼的恐怖?製造出來先面臨的就是經濟危機,除非這大清朝能像英國人一樣,四處開拓市場,侵占殖民地。否則弄什麼新鮮玩意都是死路一條,征服全世界嘿嘿大清朝不是一向被人征服的嗎?不向人割地賠款就已不錯,就這副爛攤子。還想著新政,
他不經意的笑了笑,正好被光緒瞥見,光緒目光落在吳辰身上:“吳辰,你笑什麼?可是認為翁師傅和康先生說的不對?你有什麼主意。來說說,聯聽說你在朝鮮的新政做的不錯,為什麼不說些心得?讓這朝堂里的臣工們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