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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前部的援軍必然會遭受伏擊,並且極有可能產生很大的傷亡,甚至連帶兵的主帥亦有可能生不測,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行當。但是這顯然嚇不倒兩個忠勇愛國的總督和都統,吳辰和蘇克薩爭先恐後的要求率軍為前部吸引伏兵,最終蘇克薩高聲大呼:“叛軍敢對老佛爺不敬,我乃老佛爺親侄,怎能不效死力。”最終勢壓住了吳辰,得以領軍為先鋒。
蘇克薩勇敢的帶著先鋒軍去做了誘餌,果不其然,在石門峽左近,一聲炮響,隨後滿山遍野十萬叛軍殺出,此時,無數叛賊以弓箭、滾石、圓木襲擊蘇克薩部,無數的人馬沖入先鋒的隊伍,正在此時,縱然是蘇克薩有所準備,也奈何不了叛軍占有數十倍的優勢,在此危難之際,蘇克薩大吼一聲:“男兒自當殺賊立國,吾等食老佛爺祿米,拿大清餉銀,該當捨身取義,永葆大清!”全軍士氣一振,遂隨蘇克薩左右衝殺,血流成河,雷鳴電閃,蘇克薩親自操刀,立斃二十個叛賊,殺死叛賊頭目三人,一時間士氣大振,吉林八旗個個爭先,人人奮勇,猶如下山猛虎沖入羊群,又如天降蟠蛇遨遊四海,叛軍哭爹喊娘,潰不成軍。最後,吳辰的後隊恰好趕到,兩部合而為一,追殺叛軍二十餘里。
是役,官軍殺賊五萬,傷殘者更是不計其數,叛軍遂滅。
這份請功摺子,將蘇克薩機智勇敢,吳辰的忠誠表現的淋漓盡致,吳辰、蘇克薩先是讓一個書辦起草了草稿,隨後蘇克薩又抄錄了一份,連夜讓人將摺子往京城裡送。
在蘇克薩看來,只要這份摺子到了他的姑媽手裡,必然是鳳顏大悅,少不得褒獎稱讚的,他甚至可以想像,滿朝文武對於這個升騰起來的將星,尤其是配合他的滿人身份,必然是一陣交口稱讚,他這個第一巴圖魯的身份再也沒有任何動搖了。想到這裡,蘇克薩僅有的一點羞恥之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就在幾個時辰之前,他真如摺子里所說的那樣運籌帷幄,大破叛軍似的。
而老奸巨猾的吳辰顯然也非常滿意,這個頭功他要來是沒有用的,反而會引起人的猜忌,在這世道,一個立下大功的滿人可以一躍成為柱國之臣,可是如果換作是一個漢人,說不定就是解除你兵權的開始,如果你上道,或許還會有點褒獎,如果不上道,就要給自己準備好棺材了。
至於摺子里吹得天花亂墜的玩意,吳辰才不管呢,反正沒人會去追究,這可是蘇克薩立下的大功,誰要是不知好歹的去潑冷水,不是去打那個被人稱為老佛爺的女人的臉嗎?這種事情的結局註定了是皆大歡喜,當然,如果有人不上道,那麼絕對沒有人會介意將這個烏鴉嘴給打入十八層地獄,然後再湧上去狠狠的踩一腳。
燭光下,兩個傢伙相視而笑,蘇克薩是爽朗的大笑,那心裡的陰霾早就一掃而空的大笑。而吳辰則是眼珠子閃爍不定,隱藏著奸猾的笑容。不管怎麼樣,兩個人算是各取所需了,而且蘇克薩現在很感激這個原本在他眼裡卑鄙的漢人,並且大有一副將吳辰引為知己的意思。
吳辰嘴裡說著許多的漂亮的話,心裡卻是腹誹不已,雖說把功勞奉送給蘇克薩對吳辰來說是有好處的,可是平白被人採摘勝利果實,恐怕誰也沒有多少好心情,尤其是對這個蘇克薩,如果有機會,吳辰好不介意背後狠狠的捅他娘的一刀子。
“都統大人,這摺子也出去了,將來都統大人高升,可莫要忘了吳某人啊。”吳辰笑吟吟的喝了口茶。
蘇克薩豪邁的拍拍胸脯:“若有機會,定會湧泉相報,哈哈,不過若說高升,我這輩子是指望不上了,只希望老佛爺開恩,能封落個爵位下來就燒高香拉。”
蘇克薩是從一品武官,恐怕真的有些升無可升了,吳辰笑了笑道:“世襲罔替才是正理,官有什麼好做的,能升爵豈不是更好。”他的臉色微微一肅:“兄弟正好想起了一件事,而且這事還非都統大人才能辦下來不可。”
蘇克薩心裡樂開了花,當官自然他也喜歡,不過他主要的任務則是掙爵位,想到請功摺子送到北京城,憑著姑媽在那兒,升爵位恐怕是鐵板釘釘的事,連忙道:“甭管什麼事,都包在老哥身上。”
吳辰道:“其實這叛軍能夠成氣候,說到底,還是這朝鮮人頑固不化的緣故,這些人心都不是向著咱們大清的,就算是今日咱們平了叛,過不了幾日,恐怕又會有人與叛賊勾結。凡是治根才是正道,依吳某看,這病根就在朝鮮人身上,因此,吳某的意思是,大人是吉林副都統,能不能行個方便,開放吉林和朝鮮的邊界,讓一些遼東的百姓進朝鮮來,大清的子民一多,那些心懷不軌的朝鮮人就算有心反叛也成不了氣候不是?”
第一百四十六章:分化
開放吉林與朝鮮的邊界,蘇克薩略略一想,倒是覺得問題不大,拍著胸脯道:“這沒有問題,包在我的身上。”
吳辰心裡大定,自黃河下游連年遭災,清政府卻依舊禁關。破產農民不顧禁令,成千上萬的冒著被懲罰危險,“闖”入遼東。至184o年東北人口突破3oo萬人,比一百年前猛增了七八倍,而後到了186o年在,東北局部馳禁放荒,如今的人口已過千萬,現在遼東大災,只要開放吉林與朝鮮的邊界,吳辰可以預想到每年朝鮮人口增長的度將會比從廣州那邊通過謊言來實現的增長要快得多,而且幾乎不需要任何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