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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興趣盎然的道:“好,我押德國教官更勝一籌。”
吳辰抿著嘴,這碼頭處與仁川城不同,倒是繁花似錦,昨日的民變顯然並沒有波及這裡,生意終歸是生意,生意人是不會計較時局的,只要有銀子賺就成。
那油輪抵達仁川,一些洋人水兵便嘻嘻哈哈的勾肩搭背上岸去找樂子,這些人都是極囂張的,邊上的朝鮮商人都連忙規避,等了片刻,遙遙的便看到幾個穿著呢子制服的軍官往這邊過來,身後還有七八個隨員,這原本就是此時的規矩,往往招募一個洋教官或者洋工程師,雇方都是給予高額的薪金,而這些軍官和工程師則拿出一部分錢來招募幾個隨員和翻譯,袁世凱已笑吟吟的朝著他們招了招手,搶先走過去幫助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年輕人提行禮。
袁世凱將一行人引過來給吳辰介紹,他先拍了拍那穿著長衫的年輕人肩膀道:“子城,這是我的盟兄弟,徐世昌,字卜五,此次聘任洋教官,多虧了我這位盟兄來回奔波。”
吳辰朝著徐世昌微笑頜,這個後世的民國大總統他還是略有些了解的,不過此時他仍是個年輕的儒生,臉上多少帶有些書卷氣,隱隱之間卻又藏著一份鋒芒,他拘謹的朝著吳辰行了個禮,笑著道:“吳大人,小生不請自來倒是孟浪了。”
吳辰連忙挽著他的手,豪氣萬千的道:“慰亭的盟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不必客氣。只是不知道卜五兄來仁川,可有什麼打算?”
徐世昌道:“聽聞大人打算在仁川練兵,特來投奔,一切還要請大人安排。”
吳辰沉默片刻道:“卜五兄是個文人,聽聞你畫作不錯,想必學問也是好得,如若這樣,就在營里做個教習吧,雖是委屈了卜五兄,但吳某保證,過些時日定會委與重任。”
徐世昌的眼眸中一絲失望閃過,仍是笑了笑,便不說話了。
隨後便是引見幾個教官,三個德國教官倒是像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不苟言笑,見著吳辰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當介紹到一個叫馮。貝克曼的軍官時,吳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個軍官年紀相對較大了一些,身材也略為臃腫,吳辰不禁對他身邊的翻譯道:“這位先生是位貴族?”
那翻譯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大人。”
吳辰點了點頭,心裡頗有些疑惑,他知道,一般情況下德國人的姓名中有一個馮字的大多都是貴族,而一名貴族的軍官在德國有著極好的前程,卻偏偏跑到遠東來冒險,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就算是為了高額的薪水,可是這些薪水相比於那些容克地主們的財產來說也實在是不值一提才是,這種事他自然不好多問,又轉向邊上的俄國教官,兩個俄國人長的倒是粗壯,穿著陳舊的軍服,遠遠便聞到一股熏天的酒氣,那袁世凱朝著吳辰使了個眼色,吳辰想起了方才的賭約,不由得苦笑一聲:“好啦,這就帶幾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去軍營吧。”
第三十章:漢城有消息了
烈陽高照,校場上列著方隊的團勇們一個個歪斜著站著,儘量矮著身子讓別人的身軀幫自己遮遮陽光的暴曬,朝鮮的天氣就是這樣,冷的時候天寒地凍,可是一旦熱起來,也讓人受不了。
校台上的吳辰喉嚨都已經喊得冒了煙,在他身後的是五名軍事教官以及袁世凱、徐世昌、以及王秋、李宵等人,每一個的臉上都不太好看,吳辰惡狠狠的叉著腰大罵:“他娘的,你們這群狗娘養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拿老子的餉,誰若是敢不聽話,老子砍了你們的腦袋,從今個起,你們一個個給老子精神一點,每日早起會操,天不黑絕不能休息。”他兩眼一翻,斜視著方陣中幾個不規矩撓頭搔耳的團勇,厲聲道:“若老子聽到了什麼風聲,哪個混帳東西敢壞了老子的規矩,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團勇們仍是懶洋洋的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松松垮垮的站著,這種長官的嚇唬他們見的多了,早就不起了效果。
吳辰目光一灼,嚇唬沒有效果,那麼就來獎勵吧,他扯扯嗓子繼續道:“兄弟們,從此之後咱們左營改為仁川軍官團,告訴兄弟們一個好消息,從今往後,老子全部授予你們少尉軍銜,什麼是少尉?”吳辰一時語塞,只能含糊其辭的道:“反正將來弟兄們手下都能管上幾十號人,兄弟們,升官的時候到啦!”
許多人開始翻起了白眼,嚇!當大家是白痴嗎?人人都當了官,誰去做兵?少帥近來也真是,要糊弄哥兒幾個也得整出些好的理由不是。
吳辰的臉色瞬時黑了下去,對於這群兵油子,他還真沒有什麼辦法,辦法也不是沒有,譬如殺幾個人把人頭掛在營門示威,可是這種事他可做不出來,這些團勇們跟著他也有些時候了,他吳辰下不了手。
“&……%¥%¥%…”後面的俄國教官托夫斯基突然大大咧咧的吼了一聲,他滿臉的落腮鬍子,由於天氣有些熱,讓他一臉的不耐煩。
托夫斯基的翻譯連忙道:“托夫斯基中校說這支軍隊的紀律實在渙散,他希望用自己的辦法來讓他們聽話。”
吳辰朝著那方陣的當兵的兵油子們瞥了一眼,淡然道:“告訴教官,就讓他試試吧。”
吳辰當然明白衝動的托夫斯基想用的是什麼法子,無外乎就是體罰罷了,只要不出人命,他沒有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