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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鼎新臉色青白,憤恨的望著吳辰,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什麼奪回鎮南關,這法國人已將鎮南關放棄了,可惜了自己一百萬兩銀子,如今這些銀子吃到了吳辰的肚子裡,恐怕是吐不出來了,就這樣生生的吃了啞巴虧,潘鼎新咬牙冷笑道:“吳大人好手段,潘某算是服了。”心裡卻在說,等著瞧吧,終有一日要你將這些銀子吐出來,潘某人的銀子豈是這麼好拿的。
吳辰笑吟吟的道:“承讓,承讓。”便把潘鼎新晾在一邊,和馮子材去商量進一步的行動了,根據探子回報,法軍已退守文淵,文淵是靠近諒山北方的一處據點,位于越南境內,依山而建,是法軍對廣西的後勤給養基地,從鎮南關到諒山,必須通過文淵。
吳辰直視著簡陋的地圖,要想進入越南,那麼就不得不面對文淵,而文淵裡恐怕已經集結了大量的法軍,要拿下這裡,憑著吳辰手上的兵力,幾乎不可能。
馮子材道:“法軍的人數不多,總共也不過六七千人,文淵應該駐守了至少四千法軍的兵力,在那裡法國人設置了許多炮台工事,若我們正面進攻,恐怕並不明智,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一條小徑,可以繞過文淵要塞直接進入諒山,只是那山路崎嶇,最多只能容一人通過,而且不適合運輸車馬糧餉,我們這麼多人,要想通過恐怕並不容易。”
吳辰道:“若是我們只帶一部分人馬輕裝過去,最多可以帶多少人?”
馮子材皺了皺眉:“三百人已是極限,而且儘量不要碰到雨季時進入,否則極容易生山震。”說到山震,馮子材的臉上現出驚懼之色:“一旦遇到山石塌陷,不管是多少人馬,都難以倖免,只有死路一條。”
吳辰心知馮子材所說的應當是泥石流,像西南這種山林,一旦遇到雨季,是極容易塌方的,他望了望天:“雨季什麼時候會到來?”
馮子材道:“應該快了,多則半月,少則十日。”
吳辰點了點頭:“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今天就挑出三百個兄弟出來,明日只帶三日的乾糧啟程。”吳辰望著地圖,手節狠狠敲向地圖上諒山的方向:“咱們偷襲諒山,把法國人的部署先徹底打亂了再說。”
馮子材苦笑道:“你們這些小娃娃啊,哎……”他嘆了口氣,其實打心眼裡他是不支持吳辰的冒險計劃的,計劃是一回事,可是實施又是另一回事,三百人穿過崎嶇的山路,突襲諒山,表面上似乎可行,可是危險係數實在太高,孤軍作戰,四處都是法軍,更何況諒山城內的守軍豈是吃素的,數百法軍鎮守在那裡,決不是小覷的力量,若是計劃出現了哪怕是一點點的差錯,後果便極其嚴重了,馮子材已年近七旬,早就過了冒險的年齡,他更希望的是穩重的打法,至於突襲之類的事實在是有些難為他。
吳辰笑道:“一味固守,就算是勝了,法國人也只會以為咱們是僥倖,今日咱們真正勝他們一場,唯有這樣,把他們真正的打疼了,他們才會知道厲害,生出畏懼的心理,咱們已經窩囊了幾十年,這一趟我要讓人看看,法國人並非是不可戰勝,只是我們被打怕了,被打成了縮頭烏龜而已。”
馮子材不贊同道:“小娃娃的心氣高自然是在所難免,凡事還是量力而行的好,法國的槍炮比我們更加犀利,且法國兵操縱槍炮的手段我是見過的,比起咱們,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吳辰直翻白眼,高聲道:“這不是心氣高的問題,須知這世上並不是武器決勝的,馮將軍不敢去大可以守在這廢墟上,吳某帶人去給天下人做個榜樣。”
馮子材仿佛吃了蒼蠅,被吳辰噎的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道:“誰說老夫不去,你不熟悉路徑,去了也是白搭。”
吳辰笑道:“有馮將軍出山,自然事半功倍。”
當日夜裡,吳辰便從義州新軍團中挑選出兩百五十名骨幹分子,那些鼎字營的兵不知從哪裡搶來了十幾頭水牛,被吳辰黑吃黑的要了七八頭來,讓人宰了,一邊煮牛肉湯慰勞即將出征的勇士,而萃軍方面馮兆金也挑選出來了五十人,這些萃軍團勇雖然跋涉比不過新軍團,可是他們大多是廣西的土著,爬山很是在行,在加上適應這裡的環境,吳辰才給了他們五十人的名額,馮兆金聽說吳辰去偷襲諒山,興奮的不知所以,他一直跟著馮子材,馮子材行軍布陣講的是一個穩字,可是對於馮兆金來說,卻也是一種痛苦,這一趟有了表現的機會,便生出一點兒得償所願的感覺,忙前忙後,很是來勁。
倒是潘鼎新在邊上看著直冒酸水,跟幾個鼎字營的部屬在背後冷眼看著笑話,他認為吳辰作出如此大膽的行動簡直就是瘋了,因此他也很樂意看著吳辰去送死,甚至還特意假惺惺的跑去吳辰那鼓舞一番,吳辰哪裡會不明白他的心思,也只當他是透明人。
根據吳辰的安排,除了三百名突襲的勇士之外,其餘的所有人全部由大鬍子節制,讓他們撤至憑祥城去部署防線,這樣一來,就算是偷襲失敗,後方也可以組織力量防守。
大鬍子顯然對吳辰的安排有些不滿,可是又不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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