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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礦場?”張謇有些不相信。
吳辰笑道:“吳某已讓人四處勘測去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這朝鮮就是座金山呢,張先生放心便是。”
張謇鬆了口氣:“少帥,津城郡的叛亂你怎麼處置?”
吳辰喝了口茶,笑道:“還能怎麼辦,自然是立即剿滅,消除最壞的影響。對了,日軍屠殺的事你要派人在北方各郡多多宣傳,哎,我們和日本人現在就像是鮮花和綠葉,相比於日本人屠殺,仁川軍就顯得過於仁慈了,要讓那些朝鮮人明白這一點,讓他們知道他們還不是最壞的,至少他們比南邊的人要舒適的多,不過誰敢叛亂,也別怪吳某人無情,花了這麼多銀子養起來的仁川軍,也是要用來殺人的。”
前往津城平叛的先遣軍義州新軍團已經先期出,之所以讓義州新軍團作為新軍,主要還是考慮到新軍團響馬出身的人不少,津城郡位於遼東與朝鮮邊界,鴨綠江東岸,想必他們曾在那裡呆過些日子,所以讓他們做先鋒,至少能輕車熟路。
次日,慶軍大營那邊楊鐵過來讓吳辰過去,吳辰不知生了什麼事,但老爺子話,他自然不敢怠慢,立即穿著件便衫便隨楊鐵去了,一路上問楊鐵什麼事,楊鐵道:“兵部的行文下來了,大帥恐怕得帶著兄弟們去廣西。”
“廣西?”吳辰皺起了眉頭:“是與法國人作戰?”
“沒錯。”楊鐵點點頭:“法國人已經開戰了,恭親王請老佛爺旨,說西南的兵養尊處優散懶慣了,因此需調一支精兵去,因此推薦了咱們慶軍,讓吉林副都統帶兵暫時換防過來。”
吳辰更是皺起了眉:“吉林副都統是哪個?”
楊鐵不由得多看了吳辰一眼,心想咱們少帥不知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但是面子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恭謹的答道:“蘇克薩,葉赫那拉氏人,據說還是老佛爺的表親呢,這人還是懂帶兵的,號稱滿洲第一巴圖魯,在遼東可是名聲顯赫,都盛傳比當年僧格林沁還要勇武呢。”
僧格林沁這個人吳辰是知道的,已死了二十年,是蒙古科爾沁左翼後旗人,被選定為索特納木多布濟郡王嗣子,承襲科爾沁左翼後旗扎薩克郡王。後來立下了不少的戰功,號稱蒙古名將,在剿平捻軍的戰鬥中也曾立下大功,清末里也算是一號人物。
只不過這個蘇克薩吳辰卻聞所未聞,想必那什麼第一巴圖魯也是人家看在老佛爺的面子上吹出來的,最多也不過是勇武一些罷了,所謂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如今吳辰下頭的人人手一柄步槍,不怕他翻了天。吳辰真正忌憚的是老佛爺遠親的身份,吳辰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朝鮮剛剛平定,若是真和人家翻了臉,說不準那京城裡的那個老女人惱羞成怒派北洋水師來朝鮮轉一圈,他吳辰豈不是瞬間完蛋?吳辰既有野心,自然也是個識時務的人,他可以得罪恭親王,卻知道現在絕不能摸那老女人的老虎屁股,一時間竟有些頭痛。
到了慶軍大營,許多官兵已開始收拾細軟了,說起來這一次來朝鮮,大家多多少少都了點兒小財,而且這裡雖然冷了些,可也清閒不是,聽說要去廣西,許多人打心眼裡不樂意,一些聰明的軍官,立即感覺到要和法國人作戰了,法國人可不是好惹的,許多人心裡直打鼓呢。
“爹。”吳辰勉強笑著給吳長慶請安。
吳長慶久侯多時,頜點頭:“事情你都向楊鐵打聽過了吧?兵部的行文已經過來了,朝廷讓慶軍去廣西去駐防。”
吳辰點點頭:“都聽說了,哎,爹年紀這麼大了,還東奔西跑的……”
吳長慶伸手止住了吳辰繼續感慨下去,道:“這些都無妨,蘇克薩要帶兵駐防漢城的事你也聽說了?”
吳辰道:“聽說了,此人恐怕不簡單。”
吳長慶捋須嘆了口氣:“恭親王這一步棋走的好,蘇克薩這人我聽說過,是個魯莽的武夫,心機是沒有的,但是卻最討厭的便是我們漢人,辰兒,恐怕以後你的日子不好過了。”
吳辰默默點點頭,他心裡甚至想,真要把自己惹急了,管你他娘的什麼遠親副都統的,直接殺他個片甲不留,你要派北洋水師來,老子乾脆帶兵去遼東去,鬧你個天翻地覆,破罐子破摔,看誰先死。
不過這個念頭只存留了片刻便被吳辰打消,這種狗急跳牆的做法吳辰暫時不可能去用,畢竟這不是鬧得玩的事,真要到了那地步,可就不好玩了。
吳長慶道:“蘇克薩此人最好狩獵和銀子,辰兒,你自己拿主意吧。”
吳辰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爹這一去,恐怕再要相見就難了,哎……”
吳長慶倒是沒有這麼多兒女情長,肅然道:“大丈夫馳騁天下,哪有這麼多唏噓短嘆?你好自為之吧,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指望你給我養老送終,自己好好做出一番事情出來,光耀我吳家的門楣。”
吳辰體會道老爺子的深意,重重的點點頭。
吳長慶道:“就在這裡用飯吧,說起來我們父子也很久沒有在一起用過飯了,就當是替為父的踐行。”
吳辰心裡嘆了口氣,對於這個便宜老爺子,他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感情,感覺父親的成分少一些,但是師父的成分多一些,親情他自然能感覺到一些,不過他更把吳長慶當作他的授業師長,吳辰依稀記得老爺子的壽數在歷史上似乎快要到了,這一次去廣西,也不知從此能不能再相見,心裡總有著那麼一點兒的不舍,只是他吳辰能怎麼樣?他不是主宰者,更沒有權利更改朝廷的命令,難道勸吳長慶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