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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辰作出苦笑的模樣:“不是臣要餉,是將士們要
光緒笑了笑:“國庫里尚有點兒銀子,吳愛卿要,就撥三十萬兩下去吧,再多聯也沒有法子。”吳辰的一番話不啻於給潑了他一盆冷水。這天下看上去似乎換了新氣象,可內里是什麼,恐怕只有天知道,這些年的動亂,朝廷不得不藉助地方團練的力量,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出現了,各地的藩鎮局面也隨之出現,表面上大伙兒都是奉大清朝為正朔。可是私下卻是一意孤行,各管各的,尤其是以吳辰的朝鮮新軍為甚。吳辰在朝鮮手掌軍政財權,已成了尾大不掉的軍閥,與康熙朝時的三藩並沒有任何區別,雖然吳辰是眼中釘,可是光緒還真不能拿他怎麼樣。他需要的時間,需要練就一支真正的6軍,現在對吳辰,只能忍讓。
吳辰搖搖頭:“皇上,三十萬兩銀子太少了一些,其實臣有個主意。既不用朝廷出銀子,又可以讓將士們滿意
光緒嘴角微微抽搐,對這個吳辰,他的心情實在過於複雜,欣賞、不屑、防備各種各樣的心思都有。他強壓住心中的不愉快道:“吳愛卿說出來聽聽
“皇上,那些個。亂黨是不是該處置了,這些人都是謀大逆的罪,該抄家的抄家,該砍腦袋的砍腦袋。總不能總是這樣拖著。所以臣就想。不若皇上給臣一道旨意,讓臣來處置他們,這些人中有些人還是有威信能盅惑到人心的,皇上若是親自動手,難免會有人誹謗生事,這壞人還是讓臣來做吧。抄家得來的銀子。正好用來做軍餉,不管這些人有多少銀子,多了是臣的福分,少了臣也願意吃這個虧。”
翁同酥微微的打了個機靈,望了吳辰一眼,這個吳辰原來打的是這主意,這傢伙是不是抄家抄上癮了?這事兒牽連的可是七八個親王、郡王,還有不少的國公貝勒,有王公還有大臣,這些人到底有多少家產。誰也算不清,可絕不會少,就譬如有幾個親王,老佛爺在的時候就開始販賣官職,一個尚書三十萬兩,一個實缺縣令一萬至五萬兩不等,這是多大的油水?況且也不是有了官位才能賣錢,有幾個親王是徹底將賣官進行了產業化,不但賣實缺,還賣虛銜,即所謂的候補,因官缺有限,以江蘇為例,光緒初年,道員可由外補之缺不過二三員,府、州、縣、同知、通判可由外補之缺亦不過數十人;而此時候補道約有六七十員,候補府、州、縣、同、通約有一千餘人。幾十個官職背後卻有上千個候補等著,由此可見,這賣官的生意當真是亨通的很。而買官的門路大體有兩條,一條是通過太監,一條就是各王府,王爺們再與慈禧聯繫,這中間賺的差額可就大了,一筆十萬兩銀子的生意。王爺們至少要截留下一半。
而慈禧也是認同這種做法的,對於這些王爺,她心裡有防備,這些人有名望,若是再放大權給他們這不是給自個兒找不自在,因此地寧願提拔漢臣,也極少讓王爺去參合軍機政務,最多也只是給他們一點兒邊邊角角的差事兼著,可另一方面。慈禧的名份兒其實又有點兒來路不正,畢竟垂簾聽政這種事兒大清朝是沒有的,怕引起宗室的不滿。因此,她的辦法就是既然不給王爺們大權,就乾脆讓王爺們在這上頭點財,不給人權利,錢財倒是捨得施捨的,因此一來二去,各王府就都成了賣官衙門,只是有的王爺的寵一些,在慈禧面前有說話的份兒。因此手頭實缺官員多,賣的價錢也高,有的就有點兒落魄了,也就是賣些候補的虛銜出去,賺點兒零碎銀子。
這幾十年下來,一個個王爺都吃的腸肥腦滿,若真是抄了,這是多少銀子?這還不算,那些跟風的大臣官員亦不少,一些窮酸的京官就不必說,可是那些戶部的尚書、侍郎、錢糧主事就不同了,還有工部,這兩個衙門在京城裡是一等一的油水衙門,老佛爺每年修園子都是幾千萬砸進去不見個響,這種銀子層層剋扣,一千萬砸下去真正用的上的有五百萬就不錯,大頭雖然被宮裡的太監拿了
皇上若真是讓吳辰去抄家,翁同酥心裡頭估算最保守的估計吳辰都能撈個三千萬兩銀子走人,畢竟這涉及的是幾十個王公,上百個官員。大清朝什麼地方銀子最多7不是國庫,也不是內庫,朝廷的國庫每年進了帳終究還是要以練兵、修河堤、辦學堂的名義撥出去,皇上的內庫聽起來光鮮,可是這皇家的出手卻最是利落,隨隨便便就是幾萬幾十萬的出手,單一日的吃喝拉撒幾萬兩銀子都打不下來,可是王公大臣們不一樣,他們能撈銀子,還能存銀子。別看許多官員一年幾萬幾十萬兩銀子的進項,可人家一年花出去的有個千來兩銀子就是不錯,有的府裡頭藏著一屋子的銀錢,在外頭還是一副窮酸落魄相呢。
康有為卻是另一個心思,覺得吳辰地提議似乎還不錯,他是個這麼多彎彎道道,更想不到人家手裡頭有這麼多錢 他心裡估算的也就百萬兩銀子不到,吳辰要拿去就去拿吧,反正只要不從國庫里出就成,壞人還得讓他來做。畢竟涉及了幾個王爺,若是皇上或者維新黨出面,似乎有點兒太不近人情。可是吳辰出面,就再好不過了,他原本就是個得罪人的愣頭青嘛,其實康有為不知道,他自個兒也是得罪人的愣頭青,和吳辰半斤八兩,不過吳辰的楞是建立在自己的實力基礎上的,這位康先生卻連這點兒覺悟都沒有。